“那我在睡覺前能給哥哥打個電話嗎？”鹿茗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當然可以。”林澈歪頭，微微一笑。

    鹿茗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才撥通了林燃的電話。他會接嗎？她怕他因為工作忙關的靜音，怕他只是單純的不想接人和人的電話……但當接通的那一刻，心中的所有憂慮都消散了。

    “哥哥……”鹿茗想試探他現在的情緒。林燃的情緒經常讓人捉摸不透。

    “怎麼了丫頭？”林燃說話的聲音非常輕柔，這讓鹿茗放鬆了不少。

    “哥哥，你看到了嗎？今年第一場雪。”鹿茗拉開窗簾，外面還在飄著雪。

    天空格外清澈，細碎的雪花填滿了整個星空，月亮在這白雪的襯托下變得更加明亮和皎潔。外面乾枯的樹枝，在窗上白衣後，潤澤光亮，像是在冬天裏接受了一場洗禮。從樓上往下看，白色的雪覆蓋了大地，延伸出去的小路，悠遠而漫長……

    “哥哥，你知道嗎，冬天的第一場雪，要和最親的人度過。”鹿茗抬頭看著滿天雪花，和林燃說道。“現在爸爸不在身邊，我的親人，也就只有哥哥和澈了，可是哥哥在公司，所以我想給哥哥打個電話。”

    “丫頭……雪很美。”林燃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雪花散落在人間，原本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彷彿在雪花落下的那瞬間凝固，一切都安靜下來。美，是靜止的。“放心，今年沒有在一起看雪，沒關係，還有明年，後年，大後年……只要我們不會離開，還有很多很多次看雪的機會。”

    聽了林燃的話，鹿茗的心裏很欣慰，她像個開心的小孩兒，高興地說:“嗯嗯，明年我們在一起看！”

    “小丫頭。”林燃在電話那頭也笑了。

    “哎呀，”鹿茗突然意識到了不得了的事，“哥哥，我的這通電話，沒有打擾到你工作或者休息吧，我……有點太自私了。”

    “哈哈哈……”電話那頭的林燃扶著落地窗捂著肚子笑了，“傻丫頭，沒事的，掛了電話就趕緊去睡吧。”

    “嗯，哥哥，晚安。”

    “晚安。晚上蓋好被子，彆着涼。”

    掛了電話，林燃懸著的心也放下了，看來鹿茗並不知情，林澈也像他保證的那樣，沒有把公司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鹿茗掛了電話，滿心歡喜的鑽進被窩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帶著美好的期待，進入夢鄉。

    反而是林澈，在自己的臥室裏，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感覺自己需要幫林燃什麼忙，他心裏其實很害怕，因為他真的很擔心家裏會出事，而他又無力幫助，那種無助感，太讓人絕望了。

    林燃的內心在逐漸趨於平靜，他深知林家要遭遇一場災難，他逃不過，也沒打算逃。

    這樣想著想著，林燃的睏意漸起，窗外白的發亮，但絲毫沒有影響林燃朦朧的睡意，越來越沉……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急促尖銳的來點把林燃驚醒。

    這個時候，會是誰打來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