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餘生的嘴角抽了抽，這分明就是要幹架的節奏。

    雖然他也很想上去給範木陽一拳，可是作為警察，該有的自制力還是要有的。

    霍餘生瞥了一眼審訊室裏的範木陽，為難地說：“如果這是您審訊的手段之一的話……”

    慕白笑著，骨指已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霍警官請放心，我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也絕對不會給霍警官添麻煩。”

    霍餘生點了點頭，慕白都已經這麼說了，他當然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關上了審訊室裏的門，那一瞬間，霍餘生的耳邊響起了審訊室內範木陽淒厲的慘叫。

    霍餘生忍不住笑了笑，看來這兄妹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性格真是像極了。

    慕白撣了撣手，說：“程隊長，高警官，你們可以轉過身了。”

    在監控室裏的程燁和高光渾身打了個激靈，慕白怎麼知道他們揹着身子？

    顯然慕白沒有打算解釋著一點，而是站在了範木陽的對面，距離範木陽也就只有一步的距離。

    如果說剛纔進門的時候，慕白還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先生，可是現在對於範木陽來說，眼前站著的絕對是一個十足十的惡魔。

    慕白的一雙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在耳邊都變得無比緩慢而沉重，範木陽因為剛纔慕白的突然動手，已經開始神色恍惚，如今耳邊就只能聽到慕白的話：“你現在很痛苦，很害怕……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你的命運應該就是從兩年前開始發生的變化，你還記得鄭和一對嗎？”

    慕白的語速比一般人還要慢好幾倍，可是此刻傳到範木陽的耳朵裡卻顯得剛剛好。

    他的神色呆滯，微微張著嘴巴，臉上還有剛纔慕白打過去的一塊烏青，像是全然感覺不到疼一樣，他的嘴唇突然顫抖了起來：“記……記得。”

    監控室裏的程燁驚訝的說：“這……這就招認了？這慕教授的兒子也太好使了吧！”

    高光立刻做出了噤聲的手勢，示意程燁現在所說的話，慕白都可以聽得到。

    程燁嚇得連忙捂住了嘴巴，生怕慕白剛纔聽到了他所說的。

    而事實上，慕白也的確聽到了。

    “鄭和一是你的病人，你作為醫生，你要時時刻刻都跟在他的身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現在你跟著我的話，一點一點的回到兩年前那個夜晚……”

    慕白的嘴唇一張一合，落在範木陽的眼睛裏，宛如上帝的聖音。

    “那是一個雨天，外面的風颳得很大，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你夜晚去查病房的時候，發現最令人擔心的那個人不見了，他是鄭和一。”

    範木陽的神情越來越呆滯，彷彿跟隨者慕白所說的，重新活了一遍。

    “天很黑，只有一處病房的燈光亮著，你現在很緊張，你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朝那個病房走去，你看到了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她被綁在了病床上，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

    程燁忍不住要為慕白豎起一個大拇指，雖然他不知道慕白到底是怎麼做到沒有工具也可以這麼深度的催眠，可是剛纔慕白所說，就彷彿他親眼看到一樣。

    高光拐了一下程燁，說：“別太得意忘形，人家慕先生只是來暫時幫襯咱們，以後絕不能再給他添那麼多麻煩。”

    高光說的對極了，即便是慕白再怎麼厲害，到頭來也不過是以寧思思哥哥的身份來的，即便是慕教授的長子，他們也應該客氣一點，總不能人家回國來看妹妹，反而被他們拉去破案。

    更何況人家最寶貴的妹妹還在他們的管轄區域內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就算是程燁，也絕對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讓人家為警署無償奉獻。

    這一次，已經是額外的了。

    審訊室內，範木陽已經逐漸進入了狀態，一切都在慕白的預料之中進行。

    直到慕白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範木陽依然還在那個狀態裡逃脫不開。

    霍餘生緊張地問：“談話結果怎麼樣？”

    慕白笑了愛，說：“霍警官，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而且已經到了一定的程渡，類似強迫症一樣，精神受到了極度的迫害，我從他的嘴裏雖然問不出什麼，但是對方肯定是一個心理學的高手。”

    “心理學高手？”

    “背後給他洗腦的人太厲害了，還從來沒有我問不出來的犯人，他是頭一個。”

    慕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過兩年前的情況我瞭解了大半，範木陽當初應該精神上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接觸的精神病患者太多，他的精神也會受到一定的損傷，那個時候他親眼看到鄭和一實施犯罪，而第二名死者死前被侵、犯，最後奸、殺第二名死者的，我初步判斷是範木陽，而且我也可以進行肯定的判斷。”

    程燁也走了過來，問：“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難道也會變成一個精神病？”

    “程隊長，一個人的精神是有強弱之分的，就好比我把你關在一個漆黑的牢籠，雖然給你吃的給你喝的，但是在黑暗中呆的久了，你也會瘋。”

    慕白說的完全有道理，程燁根本沒辦法跟大佬級別的人去反駁對和錯。

    慕白繼續說道：“對了，另外我覺得範木陽當初是因為鄭和一瘋狂的舉動刺激了他的慾望，後來他再一次跟鄭和一的時候，發現鄭和一在對第二名受害者施虐，他已經承認是他侵犯了那名死者，當然，是在他刻意嚇跑鄭和一之後，纔開始的奸、殺。”

    “可那畢竟是兩年前的案子，這兩年來鄭和一的精神狀況應該很正常，為什麼只有最近……”

    霍餘生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慕白沒有說話，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他的人生當中還是第一次見到將心理學做到極致的人，能夠將範木陽在短短時間內洗腦至此，看來蕭亦寒和寧思思是真的碰上了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