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蕭亦寒到底是把寧思思抱了回去。

    這並不是第一次，可是每當寧思思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間，仍然會覺得心裏甜滋滋的，整日的心情都會變得異常開闊。

    書房裏傳來程燁的聲音：“各個地方已經檢查過了，範木陽的個人資訊表示他目前屬於單身，今年三十五，從事精神科專業已經有了八年的時間，他能夠去的地方都搜了個乾淨，可是找不到他的蹤影，除了屍體被盜的那天，監控錄影上有過他離開法醫鑑定中心的全過程。”

    寧思思纔剛剛睡醒，蕭亦寒證凝神聽著程燁說的，餘光就看到寧思思在門口鬼鬼祟祟，像是要伸著耳朵聽的樣子。

    蕭亦寒語氣平淡的說：“進來。”

    程燁一回頭，就看到頭髮蓬亂的寧思思，一邊裝作打哈切，一邊撓了撓頭：“這才中午，程隊長這麼早就來了，是爲了蹭飯？”

    “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家，還能起的再晚點嗎？”

    “當然可以，你想讓我睡多久，我就睡多久。”

    程燁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我真想讓你睡到世界末日的那天。”

    寧思思揉了揉眼睛，滿不在乎地說：“可以啊，等我死了之後別說是睡到世界末日那天，我就算是睡到外太空，也有可能。”

    程燁喝了口茶，說：“跟在蕭亦寒身邊，你本事沒見長，這話倒是越說越溜了。”

    蕭亦寒不悅地說：“坐下，仔細聽。”

    寧思思“哦”了一聲，乖巧的坐在了蕭亦寒身邊不遠處的沙發上，一隻手託著下巴，對著蕭亦寒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燁算是知道了，寧思思哪兒是爲了聽案子，分明就是爲了看蕭亦寒來了。

    程燁繼續說道：“範木陽拉著行李箱離開的，據溫子言說，那天範木陽找他是爲了辭行，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範木陽就用乙醚將他迷暈了，醒來之後萬曉芳的屍體已經不見。”

    寧思思叼著一根棒棒糖，說：“車呢？總會有車的吧？否則他是怎麼辦人運走的？”

    “查了！最可氣的就是這車，我們按照車牌號去找，最後發現那輛車被人開到了郊區外的一個野山底下，周圍也沒有監控錄影，車輛也仔細排查過了，除了範木陽的指紋，還有一個指紋查出是一個司機的。”

    蕭亦寒問：“司機找到了？”

    程燁點了點頭：“所以說可氣，我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把車、人都找到了，結果那個司機說，當初有人給了他一千塊錢，說要把這輛車開到郊外，他照做了。”

    寧思思疑惑地說：“車輛交接？那麼範木陽其實是先開著自己的車，然後到達了一個地方轉讓給了另外的司機開出城？”

    程燁一個拍腿，說：“是啊，那個司機還說了交接的路段是在西南路的一個回民區，可那邊的路段沒有監控錄影，司機也根本不記得範木陽往哪個地方離開了。”

    寧思修陷入了沉思，程燁說道：“你說說，這範木陽不就是把我們警方當猴子耍了嗎？可不可氣？”

    寧思思將口中的棒棒糖從嘴裏拿了出來，說：“也就是說，現在對於範木陽的行蹤，並沒有一點頭緒？”

    程燁為難的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寧思思順手拿起一個資料夾打在了程燁的頭上，喊道：“差不多你個頭！”

    蕭亦寒略帶嚴肅地說：“寧思思，不許鬧。”

    寧思思憤憤地說：“忙活了這麼幾天，連範木陽的影子都沒看見，我真懷疑他不是一個精神科醫生，是逃跑專家吧？咱們程隊長，能不能有點辦事效率？”

    程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天地良心，不是我說大話，從前抓兇犯的時候，也沒見到這種一點痕跡也不留下的，尤其是最近這幾起案子，開始還是情殺、自殺，現在呢？現在變態都能這麼高智商，我能怎麼辦？”

    蕭亦寒淡淡地說：“範木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偷運屍體，你去查查，他最近都和什麼人接觸，尤其是病人。”

    “你還真別說，我去查了，可是那些病人都是精神病，腦子都有問題，我什麼都問不出來！最近接觸的除了醫院的醫生，再也沒其他人。”

    寧思思沒說話，她知道程燁盡力了，一個精神科的醫生無緣無故的偷運屍體而失蹤，這本身就是一個無頭無尾的案子，沒能發現動機和證據，任何推論都是空談。

    甚至，連疑點都沒有。

    程燁掏出了手機，寧思思離程燁坐的近，第一眼就看到了“霍餘生”這三個字。

    這是這幾天來，霍餘生第一次聯絡，為的卻是一件少女失蹤案。

    霍餘生和高光來的時候，寧思思正躺在沙發上吃零食，顯然是不打算給兩個人讓個位置。

    程燁有眼色的搬來了兩把椅子，放在了霍餘生和高光的身後，說：“霍警官這次來是有案子？”

    霍餘生的神色凝重，說道：“蕭先生，我想事態已經發展得很嚴重了，這一個多月裡，A市發生了數起命案，已經鬧的人心惶惶，上面已經下達了指令，這些日子我們會和刑偵隊一起調查案件，務必要揪出幕後的黑手。”

    程燁有點笑不出來，有些沒底的說：“什麼幕後黑手……”

    “程隊長，這件事情對秦淮隱瞞也就算了，我和秦淮不一樣，所以也沒必要什麼都瞞著我，我接觸的案子裡，兩年前的案子和現在所發生的雖然不算如出一轍，可是蕭先生應該也有感覺，十年前、兩年前乃至於現在所發生的，都有所關聯，你之所以隱瞞秦淮，是因為誰，我不用多說。”

    說著，霍餘生的目光移到了寧思思的身上。

    寧思思吃東西的動作一滯，眨了眨眼睛：“霍警官，你看我幹什麼？”

    霍餘生淡淡的移開了目光，說：“沒什麼。”

    寧思思“哼”的轉過了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