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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對於蕭亦寒的不解風情

    車一路行駛到法醫鑑定中心,寧思思的神思沉重,徐婉在她的印象中溫柔體貼,即便是身負殺人的重罪,可這在寧思思的眼裏,也都是情有可原。

    但是徐婉的死,不得不歸咎於她。

    如果她並沒有如實告訴蕭亦寒徐婉知道內情,或許徐婉也就不會因此自殺。

    像是看出了寧思思的心事,蕭亦寒平靜的說道:“徐婉謀殺了兩個人,不管你說與不說她最後都是死刑,她如果真的是服毒自殺,也怪不到你的身上。”

    明明知道蕭亦寒是好心安慰,但是寧思思就是提不起精神。

    如果旁人死了,她也不會覺得悲憫,但是徐婉死了,寧思思卻不得不傷感,或許是因為,曾經徐婉也是城西孤兒院裏的一員,作為城西孤兒院當年慘案的唯一倖存者,多少對徐婉有那麼一絲微妙的情誼在。

    雖然寧思思知道,這種情誼不過是源於寧思思對自己‘唯一倖存者’的意思寬慰。

    因為這個綽號在她的眼裏,從來都只有痛苦和諷刺。

    這個綽號也時刻提醒著她,這條命是用寧思甜的性命換來的。

    一如既往,法醫鑑定中心的解剖室門外,溫子言推門而出,摘下了口罩,說道:“是自殺,在她的嘴裏發現了殘留的氰化鉀,是藏在牙齒裡的。”

    到頭來,徐婉的死因和李旭東是一樣的。

    這也變相證明,徐婉和李旭東背後的人是同一個人。

    案子停滯在這,霍餘生打算向上面如實彙報,增調人手。

    現在徐婉死了,李旭東也死了,所有連線起來的線就像是斷了一樣。

    寧思思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迷茫。

    蕭亦寒輕輕敲了一下寧思思的額頭,清冷疏離的面容上輕輕蹙起了眉:“我說過,這跟你沒關係。”

    寧思思愣了一下,確定蕭亦寒還在擔心安慰她,於是露出了一副沒心沒肺的笑:“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

    “你所想的,是背後的那個人和當年城西孤兒院的關係。”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寧思思裝不出笑容,只能說:“其實現在想想,當年城西孤兒院真的很奇怪,可是那個時候我太小了,很多都忘了,我記得……”

    寧思思回想起了有一天的夜裏,她朦朦朧朧從床上醒來,不知為什麼要跑到院子裡,大概是當時孩子心太重,又或者是想要庭院裏的一朵花罷了。

    不論緣由,只是當時的她走出院子,聽到了怪異的聲音。

    地下室陰冷森然,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她卻能夠聽到,那是小孩子稚嫩的聲音。

    蕭亦寒見寧思思又陷入了沉思,便問:“你記得什麼?”

    寧思思回過神來,說:“具體的我也不記得了,只是隱約有點影子,說不上來到底怎麼樣。”

    寧思思勉強笑了笑,在記憶中,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又像是做了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切。

    當年前城西孤兒院到底如何,又是不是詭異,經過了十年,這在寧思思腦海裏已經模糊不清了。

    唯一刻骨銘心的,就是孤兒院所帶給她的痛苦和夢魘。

    寧思思站了起來,說:“累了一天了,我回去休息。”

    蕭亦寒突然問:“脖子的傷還疼嗎?”

    寧思思眨了眨眼睛,如果蕭亦寒不提這件事的話,她估計就給忘了。

    寧思思委屈巴交的說:“你這麼一說,是有點疼。”

    “溫子言讓你每隔半天換藥,你換了麼?”

    “神探大人,要不……你幫我換藥?我這樣也看不到啊。”

    寧思思露出了一雙星星眼,總算是能在蕭亦寒的面前藉機撒撒嬌了。

    完全可以讓寧思思自己去照鏡子上藥的蕭亦寒,出奇的從轉椅上站了起來,將寧思思按在了沙發上,半蹲著身子,伸出了一隻手:“把藥拿來。”

    “……哦。”

    寧思思被蕭亦寒這一系列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一雙眼睛都沒離開蕭亦寒的身上,這還是第一次蕭亦寒對她這麼言聽計從吧?

    “你怎麼知道我有藥?”

    “溫子言心思細膩,待人體貼,是不會讓你就這麼回去的。”蕭亦寒一邊給寧思思拆開紗布,一邊說:“在法醫鑑定中心的時候,他也對我囑咐了兩句。”

    寧思思也沒想到溫子言體貼細膩到這種程度,想到當初她還利用溫子言想要惹蕭亦寒吃醋的舉動,頓時覺得不太好意思起來。

    蕭亦寒的手骨十分好看,手指修長白皙,觸碰到脖子的時候還帶著微微的涼意,寧思思從以前的時候就覺得男生的手冬天暖和,夏天涼快,此刻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蕭亦寒一早察覺到了寧思思的目光,問:“再看什麼?”

    “我在看神探大人給我換藥,動作嫻熟的很吶。”

    蕭亦寒抬眼,正對上寧思思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嘴角上還噙著一股狡黠的味道。

    蕭亦寒最後繞上了紗布,站了起來,說:“傷口不嚴重,明天開始你自己上藥。”

    寧思思噘著嘴,說:“好歹我也是因公受傷,怎麼也應該有點特殊待遇。”

    蕭亦寒撣了撣手,問:“你想要什麼特殊待遇?”

    “我想要你!”

    蕭亦寒似冰的目光掃過寧思思,寧思思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說:“我想要你……你給我上藥。”

    蕭亦寒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此刻寧思思覺得,蕭亦寒說這句話的口氣像極了自己的老爸。

    寧思思裝摸做樣的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都怪我,竟然羊入虎口,被人挾持不說,還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而我又粗手笨腳的,到時候傷口感染那就一命嗚呼了!紅顏薄命,薄命啊……”

    說著,寧思思掩面抽泣。

    蕭亦寒的口氣裡略帶嚴苛:“寧思思。”

    寧思思耷拉下臉,說道:“我知道了!自己弄就自己弄!”

    對於蕭亦寒的不解風情,寧思思也不是第一次瞭解了。

    只是覺得這一次自己錯失了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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