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理雕刻師
當聽到顧小川這個名字的時候,寧思思沒有過多的吃驚。
在這些案件中,最難發現,也是隱藏最深的,就是顧小川這個臥底。
顧小川完美的演繹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實習生,他的所有舉動都非常的合理,如果不是因為濱海島的那一次,誰都不會發現顧小川是那個臥底。
溫子言說:“原本我以為孟啟興是一個可造之材,但他令我失望,是一個被刻上劃痕的失敗之作。”
寧思思毫不客氣的說道:“溫子言,如果說今天以前我覺得你只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大反派,那你現在真是讓我充分了解了什麼是一個從身體到心理都不正常的大變態!”
“謝謝誇獎。”
溫子言笑了笑,又說:“那你覺得,我到底為什麼要抓了你?”
寧思思愣了,對啊,從一開始她就是想知道溫子言到底為什麼選中她,她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剛纔她並沒有什麼感觸,可是當溫子言提及‘雕刻師’這三個字的時候,寧思思稍稍的瞭解了。
一種恐懼開始從心底裏蔓延。
如果溫子言喜歡她還好,可是事實上,溫子言對她的情感,和喜歡差距太大了。
“難道……”
溫子言阻止了寧思思即將要說出來的話,他說:“對了,剛吃完甜品,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又或者,覺得睏意不受控制的席捲而來?”
寧思思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從剛纔開始,思維就已經放慢了,還是那一種無意識的放慢,她起先以為不過是之前溫子言催眠她的時候,所造成的副作用,可是現在聽到溫子言這麼一說,寧思思頓時不這麼認爲了。
寧思思的目光落在了盤子裡只吃了一塊的驢打滾,不可置信的看著溫子言,說:“你……你在糕點裏下藥?”
“不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確喜歡你。”
溫子言的聲音逐漸模糊:“我抓你來,是因為你將是比顧小川更完美的存在……”
“三、二、一。”
當溫子言數過三聲之後,寧思思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溫子言靠近寧思思,半蹲在地上,細心地為寧思思梳理著寧思思的頭髮,輕柔的說:“誰叫你的警惕心太強,怪不得我。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置身在煉獄的痛苦。”
溫子言放下了撫摸寧思思鬢角碎髮的那隻手,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在痛苦中才能蛻變,好好釋放你的痛苦,這將是你最大的動力。”
寧思思失蹤後的第二天午夜,是傍晚八點,外面寒風颼颼,冷的讓人的骨頭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程燁就站在警車外面,他一隻手靠著車門,一隻手裏拿著電話,嘴裏還叼著一根紅塔山。
“蕭亦寒,這邊盯梢的工作做的不錯,我親自來看了。”
電話那頭傳來蕭亦寒的聲音,說道:“周圍的環境怎麼樣?”
“易守難攻?我總之看不出來這裏有什麼,荒廢這麼多年了,院子裡都是雜草,之前警方的警戒線都沒撤下,都破的沒人樣兒了。”
程燁的精神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至少為夏暖復仇的慾望正在支撐著他。
已經失去了夏暖,如果不能夠為夏暖報仇,男子漢大丈夫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
程燁的思緒不知不覺得飄到了夏暖的死狀,蕭亦寒說:“在周圍找好埋伏點,我不清楚溫子言的真正目的,但做好防範總沒問題。”
程燁‘恩’了一聲,看著城西孤兒院旁邊的這幾座早已經荒涼的山,心裏涌出了一種淒涼之感覺。
程燁說:“十年前,寧思思就是從這兒被慕教授夫婦帶走。”
對面的蕭亦寒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已經和慕教授透過話,他能幫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程燁連忙來了精神:“你是說,慕教授那邊兒有溫子言的訊息?”
“的確有溫子言的訊息,所以我纔不確定寧思思的安全。”
從蕭亦寒說話的語氣聽上去,事情並不妙。
程燁蹙眉,著急地問:“之前你不是說,溫子言不會對寧思思做什麼的嗎?”
“那是之前我不清楚溫子言的過去。”
蕭亦寒坐在轉移上,看著手中的那一份資料。
如果不是因為慕教授將這一份資料交到他的手裏,恐怕他就要陷入被動的局面,又或者是真正的害死了寧思思。
溫子言,一個在犯罪家庭成長起來的少年,幼年的時候心靈就已經被扭曲,再加上十年前城西孤兒院的那一場虐殺案,他親手殺死了院長寧大海,殺戮的種子已經埋藏在心裏,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了。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在意一個女人的性命?
慕白曾經說過,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人,根本無法擁有人類正常的情感。
他們所有的,是人類最極端的偏執,這一種偏執,已經不能用精神病來描述了。
尤其像是溫子言這一種,表面上是擁有超高智商的正常人,可是心理早就扭曲的如同範木陽那樣的精神病。
常人沒有辦法辨別,那是因為他們的理智剋制住了這種偏執,他們可以正常的生活,但是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他們就會將自己徹底釋放,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罪惡。
傅卓,一個盲目的崇拜者。
範木陽,一個徹底陷於瘋癲的精神病患者。
孟啟興,一個同時具有懦弱和狂躁的雙面人格。
顧小川,一個善於偽裝的高智商犯罪者。
可是沒有一個人,並沒有一個人像是溫子言那樣,是一個高智商的反心理疾病者,一邊可以操控人心,一邊還可以剋制束縛自己的人格。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過可怕,也太過不好控制了。
程燁將最後的一口煙抽盡,問:“照你這麼說,溫子言根本不是喜歡寧思思,那他帶走寧思思,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
蕭亦寒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後問:“你聽說過雕刻師嗎?心理雕刻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