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還亂糟糟的？”

    “是！我當時還特地找了找，根本就沒丟什麼東西，應該不是賊，我以為是安瑤缺什麼東西，所以找來著，可是……可是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誰能知道她死了？我現在特後悔，可是真的不是我殺的她！”

    審訊員特地加上了一句：“那你覺得這幾個人中是誰殺的安瑤？”

    就在氣氛凝重的時候，汪四城說：“許之晴。”

    寧思思看到，許之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隨後是一絲破裂。

    “為什麼會覺得是許之晴？”

    “因為許之晴一直都嫉妒安瑤，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嫉妒安瑤，安瑤比她成績優秀，比她還要漂亮，在男生裡都是安瑤比較受歡迎，所以可能是許之晴。”

    當汪四城說出這一連串的話時，許之晴的臉已經變得黑沉。

    寧思思把錄音筆關掉，笑眯眯的說：“你都聽到了？就是這麼一個渣男，你還覺得我們懷疑錯人了嗎？再加上我之前說的兩點，你自己來交代事情吧。”

    許之晴仍然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交代什麼？汪四城他吃裏扒外，你們為什麼不懷疑他？總之我沒殺人，你們這麼冤枉我，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你殺死你好朋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王法這兩個字？”

    寧思思的聲音犀利，再也不像是之前那樣嬉皮笑臉。

    審訊室裏的空氣變得異常凝重，寧思思說：“許之晴，你真的以為我們沒有證據就會把你抓到這裏的嗎？水果刀上有你的指紋，這是其一，水果刀上有安瑤的DNA殘留，這是其二，汪四城、姚麗娜還有你這三個人之中，目前看來你的殺人動機最明顯，這是其三，安瑤的指甲縫裏有少許的面板纖維，只要我們和你手上的面板纖維做對比，就能知道到底誰纔是兇手，這是其四，你拖拽安瑤從倉庫到圖書館正中央的這一路，安瑤的腳跟有所磨損，你來不及墩地，所以從倉庫到圖書館這一路上也有安瑤的DNA殘留，這是其五。”

    耳麥又傳來了蕭亦寒的聲音，他說：“安瑤的頭部曾經遭受到了重擊，但不至於昏迷，敲擊物已經找到，是倉庫裡一本厚重的英漢詞典，書本的角落已經檢查到了安瑤的頭髮，還有少許的DNA殘留。”

    寧思思挑眉，對許之晴說：“安瑤的頭部是用一本厚重的英漢詞典砸的吧？但是你一個小姑娘，根本沒多大的力氣，沒能把安瑤砸暈，才導致她有反抗能力，你從背後用圍巾將安瑤勒殺，所以你的兩個手臂應該被安瑤抓傷了纔對。”

    寧思思指著許之晴的手臂，說：“這麼厚重的冬衣啊，其實我們審訊室並不冷，要不你脫下來我看看？”

    許之晴下意識的去觸碰她的手臂，慢慢的，她也不再加以隱瞞：“是，是我殺的安瑤又怎麼樣！她就是個狐媚子，表面上裝清純，其實心裏比誰都噁心。”

    寧思思對於許之晴鬆口並沒有放鬆，而是喝了口水，說：“那就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殺安瑤吧，我覺得光靠你對安瑤的厭惡應該不足以讓你殺了她，畢竟你們相處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你應該早已學會忍受了，又為什麼突然要殺了她？”

    許之晴的指甲似是要掐進血肉裡：“我和汪四城訂婚，她明明知道，卻還是去勾、引汪四城，我什麼都忍了，有一天晚上，姚麗娜又出去了，我早就懷疑姚麗娜和汪四城之間的關係，我就在那天晚上跟蹤汪四城，可誰知道我看見了安瑤！她竟然去找汪四城，我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我跟著一路跟著他們，大晚上的，汪四城竟然揹着我將她帶回了家！”

    寧思思問：“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就一怒之下把她殺了？”

    許之晴冷笑：“殺了？我當時給安瑤打電話，安瑤跟我說在男朋友家，我給汪四城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在網咖，這兩個人瞞著我都做了些什麼？真是夠髒的！”

    寧思思說：“那你為什麼就不能想想，或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純潔？”

    “純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安瑤如果跟她媽媽吵架了，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要找汪四城哭訴？真是可笑，她就是一個吃裏扒外的女表子！”

    寧思思又問：“那你就因為這個把她殺了？”

    許之晴的神色變得稀裏糊塗，但眼神中帶著一絲清明：“不……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安瑤失蹤的第二天晚上就圖書館死人的新聞，我其實知道，當年在圖書館死的那個語文老師，就是安瑤的爸爸，那個時候我就好奇，我就去圖書館的門口張望，但是有個人，他叫住了我。”

    蕭亦寒立刻正色了起來，對寧思思說：“你出來，接下來我審問。”

    寧思思不樂意了：“我都審到這兒了，你讓我出來？我不。”

    蕭亦寒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朝審訊室走去。

    程燁還沒清楚狀況呢，蕭亦寒就已經跑了出去。

    話說，他纔剛聽到興頭上，或許還真的能挖出點什麼來。

    審訊室的門一把被推開，蕭亦寒冷聲問：“當時叫住你的人是誰？”

    “我……我不記得了。”

    許之晴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寧思思蹙眉，說：“你不記得了？他慫恿你殺人你就殺人？”

    蕭亦寒若有所思，許之晴像是在尋找記憶的缺口，寧思思也突然反應過來，她說：“是不是那個人對你催眠了？”

    催眠，這兩個字對於寧思思來說已經十分熟悉。

    之前犯下罪行的犯人，都被催眠過。

    蕭亦寒走到許之晴的面前，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很快，氣氛安靜的像是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蕭亦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這個審訊室裏變得尤為突兀。

    起初的時候，蕭亦寒只是刻意壓低聲音，說了些令人放鬆的話，而當蕭亦寒說出：“……圖書館當晚，你見到了誰？”時，寧思思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