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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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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影流的崛起(四)

    苦說大師坦然說道:“燼,其實是我指使的。他是我在芝雲行省挖掘出來的人才,製造殺戮與混亂的人才。他是如此的出色,幫我分擔了維持均衡的很大壓力。你要知道,一直維持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的平衡,是一件很費心力的事。”

    “對不起……”劫整個都麻木了,他喃喃問道:“您能再說一遍嗎?”

    苦說大師慚愧一笑:“金魔其實是我培養出來的。關於他殺的那些艾歐尼亞人民,也是我默許的。不過,我知道,對於人類道德來說,這是十惡不赦的罪惡,所以,我給他最後一件委託,就是用同樣的手法來了解我。”

    苦說雙手合十,一臉懺悔的模樣。可是劫卻面色慘白,他眼睛開始泛其血絲,這份血色漸漸充盈他的眼睛。他不敢相信,如何將慘絕人寰的金魔和麪前這位慈眉善目的長者聯想到一起。

    他再看向苦說大師的臉,金魔那種面目可憎的微笑臉就從中跳出來。劫大吼著,手裏劍吞噬出鞘,他粗暴地將苦說乾枯的身軀拎起來,手裏劍對準他的喉嚨,一字一句擠出來說:“為什麼!為什麼!”

    “爲了均衡。我放出金魔是爲了均衡,協調戰爭也是爲了均衡,培養出你,我的徒兒,也是爲了均衡。這就是均衡教派存在的使命,也是暮光之眼一生揹負的責任。來吧,動手,我等待了這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刻。殺了我,結束我的罪孽吧。”

    苦說大師臉上並無懼意,他似乎期待著劫刺下手裏劍。然而劫瞳孔顫抖著,他持著手裏劍的手在不停晃動,這是他持劍三天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的情況,而他現在卻像那個剛握著劍的頑童。

    感受到劫的劍刃遲疑了,苦說大師淡然一笑,他繼續說:“如果你不肯殺我,那隻好有燼來殺我了。你也看清楚燼殺人的手段了吧?師傅也會步入後塵?希望你之後能收拾到我完整的屍骨。”

    “這……一切?都是爲了均衡?”

    “沒錯,均衡存於萬物之間。光明和黑暗、邪惡與善良、秩序與混亂。只要平衡的雙方出現一絲偏差,均衡教派就有責任將其糾正。黑暗強大,我們就壓制黑暗;秩序過大我們就製造混亂。劫,你不用擔心,你現在體會不到均衡,等到一切撥開迷霧,你自然就會暮光之眼一樣,感受到均衡的真意。”

    在兩人僵持中,禁忌黑匣中再次冒出黑色的陰影,陰影帶著剩下的暗影魔法秘訣,涌入了劫的腦子。劫長嘯一聲,發瘋似得看著苦說,頓時手裏劍手起刀落,苦說大師帶著解脫微笑的頭顱落到了地上。

    在外等候的影流眾人,突然聽到領袖如此淒厲的大吼,準備集體衝進去時。突然,劫完好無損出現在均衡寺廟大門,他帶上寒鐵面罩,一手提著禁忌黑匣,一手拿著沾滿血液的刀刃。

    他對著影流眾忍,低聲輕語說道:“殺!一個不留!”

    這句話如同沾染著魔法,影流忍者頓時紅了眼,他們咆哮著,踏破均衡寺廟的大門,舉起屠刀,衝向毫無準備的均衡教派人員。頓時,寺廟內喊殺聲一片,血光都染紅了一片天空。

    劫提著禁忌黑匣坐在均衡寺廟大門前,疲憊的身軀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他開啟黑匣,裡面盛放著是苦說大師的頭顱。他不清楚,這位被艾歐尼亞人尊敬的苦說大師,究竟背地裏爲了他所謂的均衡,幹了多少慘無人道的事。

    日薄西山,均衡寺廟內的喊殺聲漸漸熄滅。在夕陽的光線下,劫看到一個揮著美麗翅膀的靈蝶,在昏黃的光線下翩翩舞動,劃出優美的曲線。而在這片光芒之下,則是蝴蝶投下的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

    或許劫之前也信奉光明,但是他突然對這蝴蝶身下的陰影感興趣。他知道,就算陰影不美好,但是也比表面光彩更加真實。艾歐尼亞現在就蒙在一片均衡的華衣中,必須要有暗影來將其顛覆。

    此刻,劫前所未有明確自己的信念。他要徹底改變艾歐尼亞,以影流因果報應來替代均衡教派愚昧的均衡。或許這條路充滿著血腥,或許前路很長,或許自己一個人沒有能力完成,但是劫確定了,自己就是為此而生的。

    在離均衡教派數十里的山谷,慎捧起一口山澗溪流,慢慢飲著。在他身邊,有一位稚嫩的小女孩,她叫阿卡麗,是現任暗影之拳的女兒。從小,阿卡麗就表現出卓爾不凡的天賦,甚至要超過她母親暗影之拳。所以苦說大師讓慎親自教導這個小姑娘,培養她作為下一任暗影之拳。

    阿卡麗學著慎的模樣,虔誠地飲用溪水。然而頑皮好動的她,看到溪水中有一條大青魚在遊動,頓時撲了過去,以精準的技藝將這條有她一半大的青魚抱起來。青魚在她懷中扭動,阿卡麗露出燦爛的笑顏對著慎,而慎則是取下她懷中的青魚,將其放回了溪流中。

    阿卡麗問道:“師傅,您這樣做是叫做仁慈嗎?”

    “不。”

    慎搖搖頭說:“這叫做均衡,這條魚的存在是符合世間的均衡。等到因為他的存在而不均衡的時候,我再將其捉給你。”

    年幼的阿卡麗不明白師傅說的話,他只明白一個道理,只要不均衡,自己就有魚吃了。可是,什麼時候纔是不均衡呢?她向四周望去,去看到遠處均衡教派雲上出現了滿天的紅光。

    她拉著師傅慎的手,指著那片天說:“師傅您看,這片天好紅啊。”

    突然阿卡麗感覺到師傅的手顫抖了一番,她嘟著嘴看著師傅,只見慎慢慢蒙上面紗,一雙眼睛逐漸綻放紫色的暮光。他將祖傳的魂刃揹負在背後,一抬手,將年幼的阿卡麗抱在懷中。師傅從來沒有這樣抱過自己,童年的阿卡麗有些激動,然而只見慎慢慢安撫她的小腦袋,呢喃說:“過去就好……過去就好……”

    阿卡麗不明白師傅在說什麼,只感覺一點點熱水滴在自己肩膀上,師傅這是哭了嗎?她以清純的眼睛看著慎,小手拽著慎的衣服說:“吶,師傅,您怎麼哭了?您不要哭好不好?阿卡麗給您唱歌,只要阿卡麗哭了,母親就會唱這首歌給我聽。聽完就不會哭了。”

    慎說道:“唱給我聽吧,以後你再哭,師傅就給你唱。”

    於是阿卡麗就結結巴巴唱著,用她年幼的口音。慎漸漸平復了起伏的情緒,他拉著阿卡麗的手說:“阿卡麗,從今天開始,均衡教派就要靠我們兩個人了,你要好好幫師傅。”

    阿卡麗不理解慎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在她腦中,均衡教派有很多人啊,有自己的母親和狂暴之心叔叔,有苦說爺爺,有很多其他師兄師姐。為什麼師傅說就只有他們兩個了呢?

    “阿卡麗,你知道嗎?在數十年前,苦說爺爺剛繼承暮光之眼時,就收了一個弟子;而今天,我也剛繼承暮光之眼,並收下了你。這也算均衡的歷代使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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