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星光消散
索拉卡為沃裡克對亡妻的感情而動容,不過群星的阻攔,執意離開了星光森林去追沃裡克。她很確定,不撫平沃裡克內心的傷口,她就不算真正意義的救治。
失去索卡拉坐鎮的星光森林,星輝開始慢慢消失。李偉看著躺在地上的希達,忍不住嘆氣。生前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淪落到這個可怕的死狀,真叫人扼腕嘆息。
看著希達暴屍荒野,李偉於心不忍,想要將她入土為安。可是辛德拉去攔住了她,她冷漠看著希達說道:“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啊。李偉,她丈夫都沒有心思埋葬,你急什麼。”
李偉咧嘴,辯解說道:“可能沃裡克大哥太過傷心欲絕,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理智了。我們還是趕緊追上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幫幫手。”
辛德拉點點頭,冷漠說:“也可以,反正沒有星光聖師的星光森林沒有一點價值。呵,本來以為能順利找到治療聖師,卻沒想到弄出來這一番鬧劇,真是無聊透頂。”
“喂,你有點同情心好吧。”李偉不滿辛德拉全程冷漠的語氣,出聲抗議說道。
“同情是有的,不過不會給這些虛偽的人類。”
說完,辛德拉動身,走出了星光森林,李偉也搖了搖頭,快步跟上。
沃裡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索卡拉也不見蹤影,兩人漫無目的的尋找,卻發現了一條林間小路。出於好奇心,李偉順著這條突兀的小路前行,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他回頭一看,是一個被劈碎的路標牌,上面寫著艾歐尼亞通用語——克燁村。
原來這條路是通往克燁村的,李偉心裏打算,那些村民似乎更沃裡克十分友好,如果發動他們去尋找沃裡克的行蹤,肯定能事半功倍。於是,他帶著辛德拉,順著路標牌的指示,走向路前方的克燁村。
克燁村和女神村一樣,是艾歐尼亞的傳統村落,敬仰萬靈,房屋都是樹木自動長成的書屋。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樹屋散落在森林間,給讓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夜空下的克燁村一片寂靜,沒有半點燈火,現在這個時間村民應該在酣睡。由於失態比較緊急,李偉雖然不想打擾村民門休息,但是基於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講究禮數的時候。
克燁村十分寂靜,彷彿群村的生物都陷入了深度睡眠,寂靜得讓人覺得可怕。李偉走到一戶人家門前,輕輕敲著房門,不好意思道歉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碰到緊急的情況,沃裡克現在失蹤了,需要大家的幫助去找!有人在嗎?”
敲門聲在屋子裏迴盪,但久久聽不見村民下床的聲音,或許是夜夢太深沉。
於是乎李偉加了點力氣,可是吱的一聲,門被李偉敲開了。黑森森的裏屋露了出來,李偉心想,艾歐尼亞的原住民確實沒有晚上鎖門的習慣,可是這樣貿然闖入又不太合適。
正當他躊躇不前時,辛德拉居然堂而皇之走了進去。李偉一捂頭,只好跟著辛德拉一起進去,如果打擾到屋主,也只好硬著頭皮道歉了。
書屋內一片森然,漆黑一片,在陰冷的環境中,李偉問到一絲異樣的氣味。這股氣息,似乎是血腥味?
李偉高舉一隻手,梵咒的青光迸發出來,照亮了整間樹屋。頓時,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呈現在他面前,而且樹屋中還擺放了一些猙獰的鎧甲和刀具。辛德拉指著地面說:“依照這個出血量,肯定是死了。”
李偉半蹲下來,觀察地板的血跡,補充說道:“而且這血跡已經乾涸,起碼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他又將這些鎧甲刀具拿過來觀察,發現了每一件上,都有觸目驚心的標記。他站起身,默默說:“諾克薩斯,這是諾克薩斯軍隊的配置。他們已經來過這裏了!”
接著李偉和辛德拉走出樹屋,李偉向空中放出一個魔力法球,強盛的青光將整個克燁村照亮。他們藉着光芒看到血跡遍佈克燁村的每個角落,不少樹屋的門窗遭到暴力破壞,村民的屍體橫七豎八被隨意堆放在一個坑中,不少屍體臉上定格著痛苦的表情,已經快要腐爛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著。
這就是一場屠殺!
憤恨之餘,李偉腦袋一怔,既然克燁村的居民早就被諾克薩斯軍隊屠殺,那麼白天遇到那群面目兇惡的居民又是什麼人?他們操著李偉聽不懂的口音,有一口彆扭的艾歐尼亞通用語,還帶著掩蓋不了的煞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辛德拉冷哼一聲說:“我早就說白天那群人有問題,要不是你攔著我,他們早就成為艾歐尼亞的灰塵。而且,你還不覺得那個沃裡克有問題嗎?該悲痛的時候,我沒有在他眼中看到傷心,該憤恨的時候,眼中卻沒有一絲怒火,只不過表演的倒是不錯,將那個星光聖師和你騙得團團轉。”
李偉長出一口氣,他會想起沃裡克文質彬彬的表現,不由得問起自己,他對自己說的,到底有幾句真話?來自皮爾特沃夫的旅行者?帶著病妻四處求醫?來星光森林尋求索拉卡的治療?他到底懷著什麼目的?!
這時,李偉不經對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艾歐尼亞人總帶著那種淳樸的真誠,對人總是以信任為先,不知不覺,李偉已經適應了艾歐尼亞人的質樸,卻忘了以前在都市悟出的道理——只要有人存在,就不會缺少陰謀詭計。
他自嘲說道:“是的,是我的幼稚。但你好像一切都看在眼裏。”
“因為我見過!我見過真正絕望的人,見過真正憎惡的人,見過真正的悲痛,太多太多,我知道那種眼神。不像你們艾歐尼亞人,生活在搖籃似的幼稚沃土!我辛德拉是從一場場憎惡和被憎惡活過來的,虛情假意的偽裝可瞞不過我的眼睛。”
李偉說道:“既然沃裡克來星光森林的目的不是治療,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糟了!索拉卡去追他,可能會遭到危險!”
“索拉卡?就是那位星光法師?”辛德拉嗤笑道:“就憑沃裡克這種小人,是沒有能力威脅到她。我看得出來,她的力量很強,星空神秘的力量一直在給她支援。有這種力量保護,就算是我,也奈何不了她。”
可是李偉反駁道:“他們在這裏至少徘徊了半個月!肯定有十足的謀劃!永遠不要小看一個陰謀者的詭計!”
…………
索拉卡焦急跑著,帶著星輝穿過一片片樹叢,緊跟沃裡克的腳步。在昏暗的樹林,她就像一位靈光閃爍的精靈,環繞神秘高潔的美麗。可惜群星祝福的索拉卡,此時的心被絕望的沃裡克所牽掛,她害怕這個男人作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如果這樣,她就將這份失職永遠掛在心裏。
凡人苦難眾多,她就是不忍看到這種傷痛肆掠,才從天界下凡,用群星的光輝治療凡人的傷痛。
忽然間,在擔憂之時,索拉卡靈敏聽到前方的樹叢有激烈的打鬥聲。索拉卡急忙跑了過去,她看到一群麵怒兇惡的軍人將沃裡克圍在中央,沃裡克如同困在牢籠的鬥獸,拿著匕首嘶吼怒視所有人。
這些軍人看起來如此的強壯,而西裝革履的沃裡克如此的瘦弱。這些索拉卡不知來路的軍人輪番挑逗沃裡克。他們操著聽不懂的口音,帶著戲虐的笑意,沒有立刻將沃裡克殺死,而是一個個輪流與沃裡克戰鬥,一遍遍將他挑翻在地。
沃裡克不知疲倦,似乎憤怒已經沖毀了他的理智。每次倒下,他都咆哮著站起來,再次緊握匕首,衝向下一人。當這些軍人看到索拉卡,先是被索拉卡的星輝震驚,隨後他們三五成群拿著刀刃,衝向索拉卡。
可是他們還沒有近索拉卡身,就被星輝灼燒擊飛。再鋒利的刀刃也突破不了索拉卡的護體星光。於是這些人咕噥咒罵著,放任索拉卡在一旁,繼續折磨不知疲倦的沃裡克。
看著沃裡克每次被打倒在地,他身上都會留下觸目驚心的傷口。這個男人堅強復仇的意志打動了索拉卡,但是索拉卡絕不能用星光魔法攻擊別人,她下凡是爲了解決人們傷痛,而不是增加。於是,她不斷用星光灌注,幫沃裡克恢復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
可是,她每恢復一道傷口,沃裡克的對手就會在他身上多砍上兩道傷口。看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魔法師在幫沃裡克恢復,這些殘忍的軍人更加來勁了,他們出手越來越重,好幾次都直接威脅沃裡克的生命,索拉卡一旁的極速治療也越來越顯得杯水車薪。
她可以治療一切傷口,前提是病人還活著,索拉卡並不能起死回生。
索拉卡知道,自己只有擊退這些殘忍的軍人才可以救回沃裡克,但是她是絕不能使用魔法對人,那是忤逆眾星的行為。可是,事情緊急,索拉卡已經不能想那麼多。
喚月法杖射出一縷縷星輝,這些軍人被星光灼燒,尖叫著,咒罵著,四散逃竄。沃裡克力竭躺在原地,身上數十道傷口在不斷崩解他的生命力。索拉卡焦急跑過去,丟掉法杖,將這個垂死的男人扶起來。
她因為忤逆了群星的意志,所以索卡拉護體星光開始消散,化為森林間的點點螢火。
而此時,李偉遠遠看到星光在森林的某一處閃耀,就很快定位了索拉卡的位置。正當他和辛德拉向星光閃耀的位置趕時,夜空詭異的景象讓他和辛德拉怔在了原地。
“我的天啊,看來是出大事了。”李偉仰著頭呆呆
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星光森林頭頂的群星,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