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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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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群鴉風暴

    斯維因躺在一片血泊中,失血過多讓他感受不到失去左臂和膝蓋骨破碎的疼痛。他仰臥在艾歐尼亞的森林草皮上,眼中的天空越發深遠,自己就好像在像無盡的深淵不斷墜落。

    他的護衛隊全部戰死,他們憑盡最後一滴血,與追殺的艾歐尼亞守衛隊同歸於盡,只留下斯維因苟延殘喘。斯維因討厭這種感覺,這就是身為將領的悲哀,他率領軍隊衝進戰場時,只有兩個念頭。

    一、活著帶領剩下的部隊接受敵人肝膽欲裂的投降、跟自己的部下一起倒在戰場上。可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絕不允許斯維因死在敵人刀口下,因為他們堅信,只要斯維因將軍活著,他們熱愛的諾克薩斯纔不會衰落。

    普雷希典戰役!他斯維因敗了!未嘗敗績的他與其這樣恥辱的苟活,還不如讓利劍貫穿他的胸口!

    當日,他挑選出一隻小分隊作為先頭兵,搶先出擊。未經歷過戰爭洗禮的艾歐尼亞守衛隊立刻就上當了,他們從普雷希典山腳下的營地傾巢而出,愚蠢莽撞地包圍了那支小分隊。

    然而斯維因八千大軍早就從側翼完成了包圍,將艾歐尼亞人引入圈套後,斯維因命令部下投放所有的鍊金炸彈。綠色的火花從艾歐尼亞守衛隊裡炸開,數萬的艾歐尼亞人頓時受到了重創。

    可是,那位叫做卡爾瑪的艾歐尼亞女巫在普雷希典山頂唱起無人知會意思的咒語,磅礴的魔法能量鼓舞了艾歐尼亞守衛軍。他們頓時從低沉狀態甦醒過來,反而向諾克薩斯軍隊英勇撲了過來。

    斯維因雖然瞧不起艾歐尼亞的力量,但是他卻十分敬佩艾歐尼亞守衛軍,他們跟諾克薩斯軍隊一樣,願意拼盡最後一滴血,爲了他們所忠誠的艾歐尼亞,是非常棘手的敵人!

    當時,斯維因知道,任何花哨的手段都沒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號召起軍隊,抽出刀刃,與艾歐尼亞人浴血搏殺在一起。

    這兩支同樣對自己國家抱有高度忠誠的軍隊交鋒在一起,普雷希典戰役展開了,情況異常的血腥慘烈。

    所有人都殺到紅眼,殺到徹底拿不起刀刃。這就像臺絞肉機,將兩國的戰士血肉攪爛,骨頭碾成碎渣。戰況越來越激烈,艾歐尼亞人因為人數眾多,逐漸佔據了上風。

    雪上加霜的是,從斯維因軍隊的背後,居然殺出了一個使用懸空刀刃的女孩。這女孩看似很年輕,但她的刀刃卻讓諾克薩斯軍隊吃盡了苦頭。

    她華麗的舞姿驅使著這懸空利刃,那些利刃快到人眼無法捕捉,很多諾克薩斯士兵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心臟就被洞穿一個窟窿!不光是人體,就連諾克薩斯精鋼鍛鍊的重劍也會在這些薄如蟬翼的利刃面前折斷。

    就連斯維因的左臂,也是被這些刀刃砍斷。

    …………

    傷口沒有工具處理,血液不斷流出,也逐漸抽離斯維因的生命力。斯維因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間,他聽見了不朽堡壘渡鴉的厲聲叫喊。

    “嘎~嘎~嘎~”

    他挪過頭,看到不從從何而來的渡鴉在啃食死去計程車兵屍體。他記得這些渡鴉,每一場戰役,斯維因都能在戰場上看到它們的身影,它們就像如影隨形的惡魔,跟隨諾克薩斯軍隊前往世界各地。

    忽然,一陣翅膀的撲騰聲,斯維因看到一隻紅眼烏鴉飛到他身邊。這隻烏鴉看著斯維因,似乎在揣測他死亡的時間,好過去飽食一頓人肉。

    斯維因凝視著它赤紅色眼睛,忽然間,在渡鴉眼中的倒映,斯維因看到了一團邪惡的力量從諾克薩斯首都不朽堡壘之下升起,一朵黑色玫瑰扼住諾克薩斯的心臟,將諾克薩斯扯入傾覆的深淵!

    一朵黑色玫瑰……一位蒼白女士……一個被控制的傀儡皇帝……

    倏然間,斯維因幡然醒悟,他終於知道普雷希典戰役失敗的原因,並非是命運待自己不薄,而是他當時並沒能徹底終結那個陰謀秘社,稱之為黑色玫瑰的神秘組織!

    自己正是遭到了他們算計,控制皇帝抽調西線和南線的大軍,導致自己在普雷希典孤立無援,被置於死地!

    而那個他們曾經沒能傾覆的達克威爾,早已淪爲了掌中玩物。

    多年前,斯維因早就注意到這個神秘組織——黑色玫瑰,他們暗中結社,爲了獲取更大的影響力,企圖推翻現任皇帝達克威爾!

    富有遠謀的斯維因洞悉了他們的計劃,於是乎,他親手終結了黑色玫瑰的詭計,將其中的主謀盡數查出,全部處以死刑,保住了現任皇帝達克威爾!

    就算這主謀中,也有自己的父母,斯維因也毫不手軟!黑色玫瑰這個組織可能威脅著諾克薩斯,而諾克薩斯在他心中的價值高於家族和家人!

    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當年的年輕無知,黑色玫瑰根本沒有根除,他剷除的不過是玫瑰的細枝末節,取而代之,他們沒有推翻達克威爾,反而將達克威爾玩弄於股掌之間。

    烏鴉在地上跳躍著,離斯維因越來越近,斯維因凝視烏鴉的雙眼,看到了不朽堡壘的影像,他也看到了在不朽堡壘深處,隱藏著一隻漆黑的眼睛。

    忽然,一句擲地有聲話直接傳入斯維因的腦袋,仿若上古的低語:“來吧,讓渡鴉吞噬你的一切,你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你的知識就是我的知識。”

    斯維因現在明白了,這一切的窺探,不是他腦中的幻覺,也不是透過渡鴉的頭腦,而是某種更強大的力量,隱藏在不朽堡壘深處的惡魔。它操縱渡鴉,吸取每場戰爭後遺留下來的力量,逐漸壯大自己的力量與知識。

    透過渡鴉,斯維因看清楚了一切,頓時,他身體深處涌出一股力量,驅散了死亡的陰霾。他騰一下起身,猛地抓住那隻渡鴉,捏得它瘋狂亂叫。

    斯維因喘著粗氣,對渡鴉說道:“真是對不起啊!我現在還不能死!正如你給我看的,諾克薩斯正處在傾覆的邊緣!但只要我斯維因在,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

    渡鴉:“嘎!嘎!嘎!”

    忽然,斯維因用嘴咬斷渡鴉的脖子,渡鴉溫熱的鮮血流進他的口中。剎那間,斯維因眼睛一瞪,磅礴的魔法能量衝進他的身體,渡鴉霧化成漆黑的魔法能量,從他的眼耳口鼻鑽了進去。

    一瞬間,周圍覓食的所有渡鴉都向斯維因看過來,群鴉繞著斯維因飛騰,全部化為黑暗的魔法能量和鮮血涌入斯維因的身體!

    這時,斯維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是他之前虛弱的心臟再次用力的搏動起來!

    渡鴉們一生所見的所有知識,化為一道洪流灌輸進斯維因的腦海。他的左臂傷口漸漸生長出一隻由精粹魔法能量幻化的手臂,背後長出一對漆黑碩大的烏鴉翅膀。

    斯維因仰天長嘯一聲,此刻的他,沐浴惡魔的能量,再次復活過來,而且斬獲更強的力量!但斯維因知道,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蒼白女士的黑色玫瑰,要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更加深不可測。

    現在的自己與她們碰撞,宛如一個見識粗淺的小孩,妄想擊敗老謀深算的棋手。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博學的見識,而且他要改變諾克薩斯現存的一切。

    群鴉魔法漸漸蟄伏在斯維因身體內,斯維因魔法左手消散,背後的翅膀也收進體內。他一瘸一拐向艾歐尼亞峽灣走去,這一去,他的步法雖然搖晃,但每一步都更加堅定!

    數日後,在贊家的諾克薩斯指揮部,杜廓爾還在後怕當日艾瑞莉婭的劍刃,而他突然看到斯維因將軍,一瘸一拐走進他的指揮部。

    此時的斯維因丟掉了左手,右腿無法自由活動,鎧甲上濺滿了鮮血,一副殘破不已的樣子。看到斯維因這個樣子,杜廓爾知道,普雷希典戰役要比他想象的更加激烈可怕。

    他迎了上去,帶著虛偽的笑容問道:“斯維因將軍,您沒事吧?您率領的部隊呢?他們去了哪兒?”

    表面上的恭敬還是必須的,畢竟斯維因現在還是艾歐尼亞戰事最高統領,不過杜廓爾心底發現,他知道,斯維因這個樣子,光輝的生涯算是落幕了。

    落一個殘疾身份,加上戰爭失利,斯維因在艾歐尼亞這輩子都翻不了身。諾克薩斯可不會憐憫弱者!你斯維因戰無不勝時被封為天神戰將,而當你落幕時,便什麼都不是!

    斯維因沒有理睬杜廓爾的話,他只是淡淡說:“給我準備返回不朽堡壘的船舶。”

    “您要回去了?”杜廓爾十分不解,當然他心底還是狂喜斯維因的決定。只要斯維因一走,他就是目前最高的總指揮!不過他還是象徵性問了一下:“可是戰爭還沒有結束,您走了,誰來指揮呢?”

    “杜廓爾,你錯了,戰爭是沒結束,只不過剛剛開始,我要去屬於我的戰場。”

    杜廓爾心中不解,暗自想,屬於你的戰場?回諾克薩斯?你怕是戰敗得了失心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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