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試開始。

    莊雲木覺著就跟鬧著玩似的。還以為是要繡什麼頂難的東西，沒想到竟是繡個荷包便做了數。

    “繡荷包我也會啊，早知道就去報個名充個數。”

    莊雲木有些自得。

    莊禮坤不知道何時摸了過來，“正因為荷包簡單，連你這樣的都會繡，所以要想出彩，更難。原是比繡技，繡什麼不是繡。”

    “什麼叫‘連你這樣的都會繡’呀，“莊雲木有些不高興，”爹，自雲木從首陽山回來後，你愈發把這爹當成器了。“

    莊禮坤聽了也不生氣，嘿嘿的笑起來。

    不知為何，莊禮坤覺著，雲木這次回來後確是與從前不同了。從前雖也叫著爹，可無論是語氣還是眼底，都匿著一股怨氣。現在不同了，好像對過往的事都不再介意。把他真真正正放在爹的位置。

    他自是寬慰。心一舒，這身體也覺著好了許多。

    雲歡剛開始時還有些緊張，可繡著繡著，漸入佳境，耳畔無雜音，手眼皆著於眼前荷包。不似其他人，繡幾下還要抬頭四望，眉眼間都是被周遭人聲擾了的慍怒。

    殷婉也十分專注，起針落線都穩得很。

    莊雲木光是察看這些繡試者的表情，幾乎就判定了有哪些人能脫穎而出。今日是初試，兩百多個繡娘，挑出最優的十人來，再行比試。

    雲歡看著速度不快，中途卻沒有一點停頓，一針續著一針，看著悠然，卻是第一個繡完的。

    她起身，望著莊禮坤和雲木在的方向露出笑容。來人端著盤子，將她繡的荷包盛了去。

    “不愧是莊家出來的小姐。“

    人群中有人讚了句。

    李清延站在人群中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盯著雲歡看。論容貌，是比她長姐差太多了，可莊家二姐擅醫，小妹善繡，這長姐，除了容貌好像沒有什麼別的地方被人提及過。

    這雲歡，勝在端莊溫雅。刺繡功夫了得，以後應是會接管莊家繡坊，人也安分。

    門第有了，纔能有了，又有女子該有的脾性。李清延嘆口氣，這會是能讓娘滿意的兒媳吧。

    蘭家的姑娘，喚作蘭方的，是第二個繡完的。緊隨雲歡之後。也不得不讓人多看兩眼。

    雲歡完成之後，莊雲木便開始盯著殷婉了。見有人已完成了，殷婉還是露出了些慌亂，看得莊雲木也跟著著急。莊家族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盛了繡品退場，整體上是比其他繡坊來的人出色了許多。

    殷婉是中間那撥完成的，額上都是汗。

    那些繡品被盛了來，先由郡守府請來的年老些的繡娘過目，將沁了汗的繡品先行挑出，再將剩下的送到君臨佑眼前一一過目。君臨佑點頭的便留下，沒有點頭的便撤走，如此往復，直至只剩下十個。

    眾人都等著公佈結果，顧不得太陽大，巴巴的望著。

    挑出十個繡品後，便開啟荷包，將裡面的名字唸了。

    “第一名，取莊氏繡坊莊雲歡。第二名，蘭家的蘭方••••••第九名，殷婉•••“

    聽到自己的名字，殷婉舒了口氣。

    “原這鐵匠的女兒也拿得了繡花針啊。“

    有人笑道。

    聽不出是贊是諷。

    莊雲木看殷婉的表情，應是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