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還錢袋
這幾日宋清明都未出現。
莊雲木有些忐忑,怕宋清明生她的氣。又慶幸是如此,否則她還真不知該怎麼面對。
清雲閣基本已佈置完畢,這幾日,莊雲木都把自己關在屋裏配置膏藥。晚秋帶著人把一簍一簍的藥草往沁芳苑裏抬,又一簍一簍的藥渣擡出來。半個莊府,幾乎都籠罩著一層藥氣。
莊禮坤想說些什麼,又怕惹到她,只好一日日的往外跑,不到傍晚不回家。雲素去接二孃方氏歸府,方氏卻執意要在郡外的寺廟裏住幾天,雲素不好不陪。至於雲歡,有繡坊的事要忙,也不常在府。
下人們只有私下叫苦,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莊禮坤憋著氣幾步一呼吸的往外趕著要出門,恰遇上看門的小廝來通報,說有客人到訪。
“又是來求親的?這次是求雲素還是雲歡?”
莊禮坤揹着手,皺著鼻子。
“老爺,是位衣著華貴的公子,說是來找二小姐的。”
“找雲木的?領進來。領到西廳去,那兒味道小點。”
“是,老爺。”
“你把人領到了再去叫雲木小姐。”
“是。”
西廳。
莊禮坤端著茶,看了眼君臨佑帶來的幾箱禮物,啜著茶問道,“公子這是何意呀?”
君臨佑起身行了個禮,“莊老爺,晚生沒別的意思,初次登門,應盡這個禮數。”
“坐下喝茶罷。”莊禮坤面無表情,“這是我家雲木從漠北帶回來的茶,嚐嚐。”
“如此,倒是要好好嚐嚐。”
君臨佑端起茶,吩咐隨行的侍衛,“篤之,你去外面候著。”
“是。”
二人交換了下眼神。
“公子哪裏人氏呀?”
莊禮坤懶洋洋的問道,“這鳳沂郡達官貴人家的子弟,我都見過,對公子卻沒有印象。”
“晚生是滎州人氏,來此地,一為聞名天虞的鳳沂流燈節,二是為晚生的姑姑慶生。”
莊禮坤剛想開口追問,君臨佑就接著說道,“晚生的姑姑是佑安公主。”
“原是滎州君家。”
莊禮坤放下茶碗,“不知小女與公子有何淵源?公子竟親自登門拜訪。”
“幾日前,我與令千金在流燈節上相識,相談甚歡,後晚生不小心丟了馬,還是虧得小姐才找回來。”
丟了馬?
莊禮坤想起雲木牽回府的那匹。難道是因為雲木看上他了,所以故意才把人家的馬牽回來再裝作幫人找到送回去?
不該,那晚雲木正在氣頭上,應是沒心情想這許多。
那匹瘟馬明明被雲木帶回府了,他卻說丟了。雲木又說是借回來的。
看來是雲木忙著趕回來順手牽的,二人並不熟悉。那就沒有相談甚歡這一說。
“那公子今日來府上是?”
君臨佑從身上取出個錢袋,“小姐爲了幫晚生找馬,弄丟了自己的錢袋,晚生聽小姐說了這錢袋的樣子,就一直派人去尋,一找到,就趕緊給小姐送來了。”
莊雲木進廳,恰好聽到這段。
先拜見過父親,再謝過君臨佑。她並沒有伸手去接錢袋,而是示意晚秋取回。
君臨佑有些尷尬,就誇起那茶來。
莊雲木沒有理他,而是笑望著那幾箱禮物,“公子準備了這麼多禮物,定是帶了隨行的侍從吧?”
君臨佑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應得磕磕巴巴。
莊雲木四下看看,“不知人在何處?方纔我在門外也沒見著。”
“這該死的奴才,我讓他在門外候著,現下竟不見了麼。”
“哎呀,”莊雲木故作驚訝,“這可不好,我這幾日閒來無聊,就在這府里布了毒障,這府裡可亂走不得。”
莊禮坤瞪大了眼睛,“毒障?”
“爹爹不必擔心,這茶就是解藥,飲了這茶便不會中毒,行走自如,於身體也無害。”
莊雲木向君臨佑福身,“公子也飲過這茶,無礙,只是不知你這侍衛…”
“老爺!”
陳伯進廳,身後幾個家丁抬著個人跟在後麵。
“老爺,內府屋頂上摔下來一個人!老爺看如何處置!”
君臨佑聞言起身一看,那人不是篤之是誰?
篤之此刻已昏死過去,臉色發青,嘴唇泛紫,便是不懂醫的人看見也知道是中毒了。
莊禮坤看了眼莊雲木,向君臨佑詢問道,“公子,這可是你那侍從啊?怎會跑到我內府去?”
“這…晚生也不清楚,”君臨佑向莊禮坤莊雲木行禮,“不過確是失禮。能否勞煩莊老爺和雲木小姐賜藥給我這侍從解毒,等他醒來,一問便知。”
“有道理。”莊雲木點點頭,“把你的茶給他喝了就成。只是不知道他醒來,能不能馬上就想好該怎麼說才能圓過去呢。”
君臨佑眼神複雜的看著莊雲木,莊雲木則笑得一臉良善。
篤之,你要爭口氣啊。
君臨佑喂茶的手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