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

    殷婉見宋清明進屋，忙起身迎上去。宋母看她這副神情，輕咳了一聲。

    殷婉頓步，有些尷尬的望著宋清明。宋清明今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往日對她，起碼是禮貌的。今日卻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徑直越過。

    “母親。”

    “嚐嚐這茶。”

    “是。”

    “不是娘要說你，都成家的人了，家中還有妻子，去哪兒也吱會一聲，別悶不吭聲就走了。”

    “是。”

    “小婉，”宋母喚道，“今日不是有人來？”

    得宋母提點，殷婉又擺出笑容走到宋清明身旁，“清明，今日有宮人送請帖來，是中秋宮宴的，說是，”殷婉頓了下，笑意盈盈的望著宋清明，等他發問。

    宋清明最煩殷婉這般，說話非要留一半。心情本就煩躁，這下更甚。但礙於宋母在，總要給她點回應。

    “說什麼？”

    宋清明儘量溫聲。

    “說是邀請宋家去呢，就是說，我與娘也可以去，能進宮去。”

    殷婉一副忐忑又期待的模樣。

    宋母笑著，“我老了，倒是不喜那樣的場合，不過小婉你是該帶著去的，小婉若是能趁著這次宮宴結交幾個朝中大臣的女眷，日後對你的仕途也有所助益。”

    殷婉衝着宋母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能做好。

    “若是這個想法，倒不必非得是中秋宮宴，我接過許多這樣的帖子，只是沒告知你罷了。中秋宮宴還是別去了。”

    “為…為什麼？”

    殷婉不解的看著宋清明。

    宋清明啜了口茶，“初到長安，家中事多，我並不想你再因這些事勞神，就沒跟你說。”

    “中秋宮宴…”

    “我雖頂狀元之名，卻還未封官。那些官婦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好相與的，我是怕你受欺負。”

    宋清明淡淡道。

    殷婉站在那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宋母也不說話，只摩挲著茶蓋。她亦憂心此事。

    “你若還是想去，便去吧。”

    宋清明看殷婉揪著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心下不忍，語氣柔和了不少。

    “怎麼不坐？總是站著。”宋清明問她。問完又看著自己的母親，“新婦得立規矩是不錯，殷…小婉都進門有段日子了，您也別總拘著她。”

    宋母樂了，“還會替媳婦說話了。”

    殷婉臉一紅，小聲道，“娘沒拘著我。”

    “人家小婉本來就乖巧，哪還用我拘著？可比那…”

    比那莊雲木懂事得體多了。

    宋母將那後半句嚥下，站起身來，“天晚了，我去歇了。”

    殷婉忙上前扶著。

    “你坐著，”宋母擺手，“你們年輕人再多說會兒話。”

    “母親早點休息。”

    “嗯。”

    宋母離開後，殷婉不是太自然的坐下。

    “你…那個，十一這孩子，好像還沒回來。”

    “他也不是個小孩了，自己有數。”

    “嗯。”

    殷婉低首，想著還能找什麼話來說。

    “有件事想告訴你。”

    宋清明開口道，“雖然並無必要，還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我見過雲木了。”

    哐一聲，殷婉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沒事吧？”

    宋清明看著她。

    “沒事。”

    “雲木…她還好嗎？”殷婉的聲音極低，“我還以為她…竟是跑來了長安嗎。”

    “她，應該很好吧。”宋清明失笑。

    別了滎王，又攀上太子了，還能有什麼不好的。

    “那我能和她見一面嗎？”殷婉看著地面，“我想跟她道個歉。”

    “清明，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當年的謠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吧。”

    當時雲木與滎王的事，並未多少人知。會鬧成那樣的場面，的確是多虧了她。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