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湲，你確定要這樣站在中間嗎？”

    秦鈺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別的男人竟然攔截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爲了保護那個苟且之後，還殘留一點兒溫情的人。

    對於秦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狀態，趙湲內心也是很糾結的，一邊是自己的夫君，一邊是自己有過懷戀的人。

    雖然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但是現在說起來也是不會有太多真實情感的。

    現在，他能夠站出來保護白浪，其實也是因為心中那放不下的執著而已，所以現在基本上就只好先斷了這一份糾纏再說吧。

    “我.....”

    趙湲回頭看了看被龍形真氣圍住的白浪，眼眸之中透露出來的都是一種糾結，自己到底應該不應該站出來，保護這個只和自己有過苟且的人。

    “你放過他吧。”

    趙湲還是在為白浪求情，當她說出自己內心的話的時候，又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為什麼自己現在會說出這種話。

    她在心中不停的糾結，質問著自己，到底說這些有用沒用啊，為什麼自己的立場這麼不堅定，為什麼不能夠好好保持自己最開始的心？

    秦鈺身後的金龍龍眸緊緊的盯著兩人，那龍息一點一點吐著，吐出來的龍息吹拂過趙湲的秀髮。

    白浪被金龍包圍，即便是自己身法再怎麼強大，也沒辦法逃脫這毫無死角的包圍啊。

    他想動一下，但是隻要自己的身軀晃動一下就會被那些金龍再一次圍住，然後縮小一個包圍圈，這就讓他覺得有些莫名的尷尬了。

    實力不行，逃不掉，可謂是悲慘。

    “趙湲。”

    “你想清楚。”

    “我纔是你的夫君。”

    “當初可是明媒正娶回來的。”

    “你做了壞事，我都沒有怪罪於你。”

    “現在，他在這裏，你竟然還放不下？”

    秦鈺很是憤怒，身後的金龍也開始不停地咆哮，聲聲咆哮都表現出了秦鈺心頭的憤恨。

    “趙湲，放心吧，我能夠逃的，你別擔心。”

    “你讓開吧。”

    “我相信，你心中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白浪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趙湲，心裏還是很擔心的，畢竟怎麼說，這趙湲都是自己最放不下的那一個人。

    曾經，毫無感情的江湖浪蕩生，現在竟然會為情所困，說出去，可能都會讓別人大吃一驚的。

    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白浪，竟然會爲了一個女子，放棄自己江湖遊樂場，竟然會爲了趙湲放棄自己採花賊的心性，留在大秦京都，過著平淡的生活，每天就思考著怎麼見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女子。

    一個女子，讓那個以江湖為嬉戲場所的遊俠白浪，束縛在了一個地方，多年。

    從那之後，白浪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而大秦京都卻多了一個買賣胭脂香薰，團扇的小商販。

    只因爲他心中多了一個牽掛，而不願意放下的心中人而已。

    “閉嘴吧。”

    秦鈺瞥了白浪一眼，真的是將自己當做一個人才，視作一個角色了嗎？

    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裏都沒有說什麼，你竟然還在這裏給我假裝清高。

    他纔是趙湲的夫君，而不是這個江湖浪蕩子。

    作為一個男人，鍾情一生是最為基本的，但是你卻將別人的柔情當作遊戲，戲耍人家，還在這裏沾沾自喜，將自己標榜成為多情種。

    心，碎了，碎成了很多塊，每一塊都能夠給那個愛上自己的人，但是自己卻沒辦法將所有的愛匯聚在一個人身上，這也就是所謂的多情，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專情。

    也就是這樣，這種將自己的浪蕩，標上一個高尚的標籤，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對他展開一個忘乎所以的愛戀，這些都是讓江湖人所不恥的。

    也就是因為這些，白浪在江湖上也只有那些被他戲耍的女人才會戀戀不忘，還為這個江湖浪蕩子打抱不平，將其的一些事情用來讚美。

    “秦鈺，你現在王朝覆滅，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了。”

    “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聖上了，懂嗎？”

    “趙湲跟著你有什麼用？”

    “萬千家財，不拿一分，留在那大秦京都皇宮之中，讓那些噁心之人分食。”

    “哈哈哈，真的是視金錢如糞土啊。”

    白浪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一個落魄之人，現在有什麼好猖狂的？

    你說你曾經是大秦的皇，是掌權者，擁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朱網鷹鉤都為你效力，誰不聽，直接斬殺就行。

    現在，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並不是所有人見到你都能夠認出你這個當初的皇。

    也不會有人再向以前那樣愛戴你的，所以，基本上就是這樣，沒有多餘的那種威懾，基本上就沒有威懾了。

    不會有人想要這樣對待你，對你再畢恭畢敬的。

    現在，再怎麼弄，也都是江湖人士自己的戰爭了。

    白浪基本上就不會害怕這秦鈺。

    秦鈺面無表情，看著說話的白浪，那一字一句就像是連珠箭射在了他的心頭，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痛苦，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那就要問他自己了。

    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內心的那種悲痛也是無人能知，天堂到地獄的距離也就如此，僅僅在這一瞬之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表面上若無其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會表現出那種悲痛，就很平淡，就像什麼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其實，內心還是很脆弱的，別人想的是什麼，諾大的一個王朝覆滅，而他這個王朝的掌權者就變成一個廢物了。

    沒有王朝的支援，還算什麼？

    普通人，江湖人？

    哈哈哈，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眾人見了他，都只是像見了普通敵人一樣，或者是陌生人，沒有多餘的情感，多餘的話語。

    白浪就是這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

    就是那懷著不一樣的看法之人中的一員，本來對於秦鈺就沒有太大的尊重。

    因為，他對於大秦的一些秘密也算是瞭如指掌。

    秦鈺當初爲了皇位，做的什麼事兒，他也都一清二楚，基本上就是這樣，雖然皇室戰爭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不過，對於那種能夠下狠手，對自己親兄弟出手的人，心中自然而然的就貼上了一個標籤。

    這種人，必須要敬而遠之，不能夠是跟隨一起。

    要說，同甘共苦，肯定不行的。

    你保不齊這個人會對你做什麼，可能就是背地裏來一刀，或者是直接殺死，反正就是這樣。

    有些人，內心的陰暗想法，不得而知，也無從可知。

    “白浪，你別說了。”

    趙湲現在不想聽到別人說秦鈺。

    她做不做皇后都沒有關係，她知道秦鈺這麼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自己。

    和白浪苟且，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再怎麼隱藏，也有被發現的一天。

    那時候，國母，竟然和一個江湖人苟且，心中的那種歡喜竟然還表露出來。

    到了那時候，可能就是討伐了，口誅筆伐，要想，那些來自宮中的儒官，口中所謂的三從四德到底是什麼？

    “怎麼就不能說了？”

    “他爲了皇位，屠殺自己的兄弟姐妹，毫無人性。”

    “凌家爲了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凌天志和他也是朋友。”

    “到頭來，凌家得到了什麼？”

    “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傢伙。”

    “說出來，我都覺得丟臉懂嗎？”

    白浪義憤填膺。

    他本來就是凌家人，作為影衛中的一員，肯定會為凌家說話的，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圍繞在白浪身邊的那些神龍真氣，開始不停的顫抖，然後隱隱約約有了消散的意思。

    不僅僅是圍繞在白浪身邊的金龍快要消散了，就連那在秦鈺背後的金龍都有了消散的趨勢。

    秦鈺眼神中滿是愧疚，迷茫，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眼前這兩個人了。

    當初的一幕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些就像是糾纏不休的夢魘，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想要觸碰，卻又害怕觸碰過後的那種遺留。

    終於，秦鈺內心最後一道防線被白浪的話語給打破了。

    那些包圍白浪的真氣全部消散，秦鈺身後的金龍也是，消散在了空中。

    白浪見狀，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把袖裏劍，幾個閃身就來了秦鈺的身前，舉起了手中的細劍，就想要直接將這個不可一世的皇殺死。

    曾經大秦皇，如今困得如此下場，可悲可嘆啊。

    但是，當細劍從天而降，準備刺入秦鈺的身體中的時候，趙湲突然出現，放在了秦鈺的身前。

    細劍落下，噗呲一聲，穿透了趙湲嬌弱的身軀，頓時鮮血四濺，點點鮮血落在了白浪的臉上。

    “噗....”

    趙湲一口鮮血吐出，倒了下去。

    秦鈺本來還在發愣，但是當那顫抖的纖細，白如羊脂的手劃過臉龐的時候，他猛然驚醒。

    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有血跡，還有自己的手上，也是。

    “鈺郎。”

    趙湲看著秦鈺，嘴角溢位鮮血，強行咧嘴，露出一個微笑。

    秦鈺紅了眼眶，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趙湲非要跟在自己身邊，為什麼就不走。

    白浪手足無措，看著自己手中染血的細劍，又看了倒在秦鈺懷中，血流不止的趙湲。

    全身顫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