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真的是擋道。”

    “走走走，一邊去。”

    ......

    武當山，山門口，王洛陽被身後的師兄弟當放在路上的閒雜石頭一樣，踢來踢去的。

    如今的王洛陽，沒有了天賜神魄的加持，實力從通玄一路上跌落到了金丹修士。

    這種修為，在武當都只能算是外山弟子了。

    但是武當掌教並沒有剝奪王洛陽的內閣弟子的身份，但是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這個實力不強的小子是自己的師兄，或者師叔了。

    因為實力的壓制，根本就沒有這種身份上的尊重。

    在他們看來，實力不行，還要當長輩？做夢去吧。

    而且，王洛陽害死了王陽明，這個罪名，足以讓整個武當山於王洛陽為敵了。

    坐在山門口的王洛陽忍受著這一份屈辱，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也沒有反抗，沒有反駁。

    就默默地承受著，對於自己師兄弟的那種白眼，那種怪罪，他一個人隱藏在了心中。

    來來往往的香客看著他們這樣對待王洛陽，有的想上前去安慰王洛陽，但是又想到了什麼，便退避三舍。

    王洛陽目光呆滯的看著山下的石階，看著一步一步踏上而來的香客們。

    以前，他看著這些來人，都會露出了一個笑容的，但是現在，那個笑容已經在他臉上沒有了。

    他現在真的就像是一個痴傻的小道士一樣了。

    “掌教，這樣真的好嗎？”

    有長老看不下去了，畢竟王洛陽是王陽明的徒弟，而且就像是親兒子一樣。

    現在卻被這樣對待，說出來真的是讓人覺得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難道就因為王洛陽害死了王陽明，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怎麼？你想去代替他？”

    武當掌教並沒有什麼愧疚，在他心裏，王洛陽已經被他劃入了黑名單，這人害死了自己的師弟。

    這種事情，不能改變的。

    “我沒有將他趕出武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當他是武當的一份子。”

    “要是我不念舊情，他早就被我趕下山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命數，誰能插手？”

    武當掌教站于山頂，負手而立，對於這一切，他都交給了命，美其名曰的說這是命。

    那長老便不再言語了，他看向山腳下那山門前，坐著的王洛陽，長嘆一口氣，便退下了，離開了武當山頂。

    “回去吧，我不會回龍虎的。”

    雲中子躺在椅子上，旁邊站著幾位龍虎弟子，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不過，雲中子態度強硬，說了不會回去，就肯定是不會回去，已經給龍虎帶來了很多東西了。

    已經完成了自己當初的承諾了，沒有繼續再輔佐龍虛子的必要了，所以，他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受拘束了。

    “師伯，跟我們回去吧！”

    “師伯，我們真的不好交差了。”

    “師伯。”

    ......

    幾名龍虎弟子沒辦法了，只能是求情了，面對態度強硬的雲中子，他們能夠想到的辦法就只有軟磨硬泡了。

    但是，這樣一來，會讓雲中子越來越反感的。

    “轟....”

    雲中子身邊的桌子碎成了木渣。

    “都給我滾。”

    雲中子怒了。

    “當初，我說了，讓龍虛子不要插手大秦和凌家的事情，他不聽。”

    “後來，還把凌家滅了，我們的理念已經是到了背道而馳的地步了。”

    “回去，已經沒有了餘地了。”

    “所以，我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

    “你們回去告訴龍虛子。”

    “曾經，我許下的承諾，已經達成了。”

    “你成爲了龍虎的主人，現在，我們兩不相欠。”

    “人在做，天在看，所以，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雲中子，從此退出江湖，不再相見。”

    語罷，雲中子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了幾名龍虎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實話實說唄。”

    “這.....就這麼說？”

    “那你想怎麼說？”

    “唉，算了，就這麼說吧。”

    “走吧，回去覆命。”

    幾人看了看雲中子遠去的方向，略微有些遺憾，不過這些都好像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了。

    畢竟雲中子和龍虛子是在四德鎮張家的事情鬧翻的。

    雲中子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然後很多事情已經不是跟隨他的想法去走了，發現了很多。

    隨後便和龍虛子鬧翻了。

    雲中子沒有了牽掛，心中所想便沒有那麼多的糾結了。

    “龍虛子，曾經我欠下的，已經還清了，所以，兩不相欠，江湖再見，便是路人。”

    雲中子看向龍虎的方向，隨後化作一道流光，徹底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

    龍虛子站在赤龍崖旁邊，看著赤龍崖之下的雲霧繚繞，沒有言語，隨後看向天際。

    “你還是選擇和我分道揚鑣了啊。”

    顯然，龍虛子對於雲中子的決定沒有意外。

    “江湖再見，便是路人。”

    龍虛子手中出現了一柄劍，撩起自己的衣袍，割袍斷義，恩斷義絕。

    那割下來的衣袍緩緩的落到了這山澗之下，隱匿入那雲霧繚繞之中，沒有了蹤跡。

    隨後，龍虛子轉身離去。

    那赤龍崖之下，兩道身影被一束紅光緊緊的包裹著，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周圍的景色已經顯露出來，一片荒蕪，黃沙滿天，感覺這裏就是一處蠻荒之地，至於這蠻荒之地處於哪裏，就不知道了。

    而靈羽和風塵師兄弟二人還在昏迷中，沒有甦醒的樣子。

    那頭頂的雲霧繚繞之中，有一巨大的身影不停的遊動著，還有著鎖鏈交錯的聲音，響徹這天地之中。

    “來來來，過來，和我這徒弟交流交流。”

    吳雲翳隨便拉了一個小輩，讓那小輩和自己的徒弟交流交流。

    但是，那小輩好像不是很願意啊，畢竟誰想和一個和尚談話？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佛說，成全別人，就是成全自己。”

    “小子，你成全了我徒弟，修為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天靈是否擁有資質。”

    吳雲翳就像是一個地痞流氓一樣，四處拉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和吳雲翳兩人有交道。

    小和尚在一旁顯得很是尷尬，這是自己的師父？怎麼和當初在雲空寺的那種白衣佛門金剛吳雲翳不一樣啊。

    “師父.....”

    小和尚呢喃細語著，這時候他看到了自己身後的那顆光球化作一道光，飛向了一旁的一個婦人。

    那婦人已經是有孕在身，光球直接撞擊在了婦人的肚子上。

    小和尚手指著那肚子，驚訝得合不上嘴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行吧。”

    吳雲翳突然收手，又變成了當初的雲空寺的白衣佛門金剛，一臉嚴肅。

    “師父.....”

    小和尚想說什麼，被吳雲翳打斷了。

    “走吧。”

    “可是....那....”

    小和尚指了指婦人的肚子，引起了那婦人的注意。

    婦人微微一笑，讓小和尚略微有些尷尬。

    “有什麼事，你就去做，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吳雲翳也不阻止小和尚了。

    小和尚愣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向那婦人。

    “阿彌陀佛。”

    小和尚拱手行禮。

    婦人還不來不及反應，小和尚就把手放在了婦人的肚子上，這一幕，讓在場的這些人略微有些驚訝，婦人的丈夫眉頭微微一皺。

    “夫人懷龍，降生之初，可能會引來天地異像。”

    小和尚將自己手上的佛珠取了下來，放在了婦人的手中。

    “以此便可抵擋一劫。”

    小和尚眉心處一個若影若現的眼睛呈現了出來，淡淡的金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向夫人的肚子。

    “或許，這是你的選擇，但是這也可能會是你的劫難。”

    小和尚自言自語著，他的佛眼能夠看破虛妄，直接看到了夫人肚子裡的孩子。

    “多謝。”

    婦人的丈夫行佛禮。

    “還有，孩子降生之後，取名想好了嗎？”

    小和尚看向婦人。

    “還沒有呢，還請小師父賜名。”

    小和尚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吳雲翳，在得到自己師父吳雲翳的默許之後，小和尚便看向婦人。

    “名中，必須帶有一個遙字，其他的便是你們的事情了。”

    小和尚並不想給這孩子取什麼名，只是想讓這孩子名中帶有一個遙字，便好。

    “遙字嗎？”

    婦人愣了一下，旁邊的丈夫亦是如此。

    “多謝小師父了。”

    小和尚再次看了婦人的肚子一眼，鞠躬行禮，轉身離去。

    吳雲翳回頭看了婦人一眼，微微一笑，轉身笑容轉瞬即逝。

    “走吧。”

    “師父，我們這算是因果嗎？”

    “因果早在我出山的時候，便有了。”

    “那這是？”

    小和尚不解。

    “我種下了因，你來結果。”

    吳雲翳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這光球好好的跟著自己就好了。

    沒想到走到半路上，這光球竟然會有自己的想法直接撞入那婦人的肚子裡面。

    “走吧，亂世江湖，亂天下，總要有一些人做出犧牲不是？”

    吳雲翳知道小和尚很迷惑，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

    “可是，他不就不完整了？”

    小和尚擔心的不是誰做出犧牲這個問題，而是完不完整這個問題。

    “他想完整，現在就可以完整，沒必要等到全部回體，知道嗎？”

    “只是合適不合適，性格改變不改變。”

    “而，不完整的他，還是不是他的問題。”

    小和尚愣在了原地，對於自己師父說的，他不是很明白啊，似懂非懂。

    “走吧，亂世，我們師徒二人面臨的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小和尚跟在吳雲翳身後，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而在西蜀絕壁，凌逍遙站在那絕壁之上，突然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一個方向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