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別讓我抓住你。”一人氣喘吁吁，破口大罵著，就在那人破口大罵的方向，一個衣衫襤褸的乞兒倉惶逃竄。

    繁華街道，人來人往，吆喝聲不亦樂乎。

    “包子，剛出鍋的包子。”

    “誒，客官，裡面請。”

    “這位客官，要不要上來看看啊。客官，走吧，進來看看吧。”

    ......

    繁華街道倒是繁華，那不繁華的街道又有誰知道呢？那衣衫襤褸的乞兒懷中抱著剛偷來的包子，一路馬不停蹄的跑到了於繁華街道天壤之別的貧民窟。

    那乞兒不停的後看，看有沒有人追過來，看到沒有人追過來，他也就鬆了一口氣。

    乞兒穿梭在巷道之中，百轉千回纔到了他想回到的目的地。

    這裏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人，一個個瘦骨嶙峋的，差不多都沒有什麼人樣了。

    “缺牙老頭，我給你帶包子回來了。”乞兒小聲的呼喊著，在這裏有食物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你一旦給別人知道，你的東西就會被搶，都是爲了活命，都爲了要活下去。

    乞兒一邊尋找著缺牙老頭，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帶了食物。

    在不遠的地方，一個老頭佝僂著，腰間別著一隻酒壺，兩眼微閉朝著路口的地方看了看，看到了向自己跑了過來的小乞兒。

    老頭急忙走了過去，結果乞兒手中的包子：“少......”老頭一個字纔出口就被小乞兒吼了回去。

    “說什麼說，包子帶回來了就吃飯。”小乞兒一口吃掉一個包子，不再說話，老頭見狀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慢慢的吃著包子。

    “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了？”小乞兒突然望了望天詢問道。

    “有一個月了。”老頭將口中的包子吞掉，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小乞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坐在那裏，老頭就站在旁邊。

    “來，坐這兒。”小乞兒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老頭也沒有矯情，坐在了小乞兒身邊。

    “缺牙老頭，你說，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小乞兒想不通，他想不通的事一般都會問身邊的這個缺牙老頭。

    “讓我出來，不到十六不準回家，八歲就出來了，都已經兩年了。”小乞兒身心疲憊，他現在也只有唸叨唸叨，不能做其他事，偶爾看一看天回憶一下以前的生活。

    “可能是想讓你成熟一點，你現在都比同齡人成熟，經歷得也多，這是人生閱歷也多。”缺牙老頭笑了笑，他笑起來就能看到嘴裏缺了幾顆牙。

    “你笑起來真難看。”小乞兒不忘嘲笑缺牙老頭的笑容。

    缺牙老頭笑容更加燦爛了，小乞兒也笑了。

    “走吧，今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小乞兒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會，看了看天上的雲。

    缺牙老頭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小乞兒就靜靜地待在原地，感覺小乞兒有些淒涼，他同樣感覺自己很是孤獨，被趕出家門獨自學會生活。

    這些年，自己要不是偷東西，撿別人剩下的，乞討，他恐怕是活不下來，這些年的經歷，讓他已經超越了同齡人的成熟。

    “真狠！”這是小乞兒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詞語，他笑了，笑的很是難看，這時缺牙老頭也過來了，缺牙老頭身後跟著一匹馬，不過那馬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

    小乞兒在前面走著，缺牙老頭牽著馬在後麵跟著，就這樣，兩人一馬緩緩的出城去了。

    “兩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你還不擔心？你還是不是人啊？”

    ......

    在一處宅院裏，一個貌美的女子正在責罵著一位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置若罔聞，繼續自己手中的事。

    “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啊！”那貌美女子有些憤怒了，直接走了過去，揪住中年男人的耳朵。

    中年男人明顯吃痛，急忙求饒：“聽到了，聽到了。”

    貌美女子這才鬆開手，男人揉了揉耳朵，按住女子的肩膀，讓女子坐在了石凳上，自己站在女子身後給女子按摩著。

    “讓他早出去自己獨立生活，也好不擔心以後得日子。”男人說道，在他看來早出去早生活，早些獨立是為後來生活謀福利。

    “那你也不能這麼早啊？八歲，八歲你就把他轟出去了。”女子越說越火大。

    男人不敢說話，他知道現在自己要是說話絕對會被打的，所以他選擇沉默。

    “我給你說，兩年你一點音訊都沒有，你都不知道派人去查探，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等著吧！”

    “就算我不說什麼，你可以看看婉清，夢萱，鐸猊他們幾兄妹，他們絕對會讓你掉一層皮，而且大哥，二哥，父親還不知道你把他轟出去，我到要看看，被他們知道了，你還能說什麼。”

    女子說完氣憤的起身離開了，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身為人母，肯定心疼，但是她也知道這樣做對他以後的生活有多大的幫助。

    女子這兩年何嘗沒有偷偷流過淚，她又何嘗不想去尋找，但是她的身體不允許，她派去的人都沒有找到，她也只有以情寄相思，祈禱能平平安安的。

    “你要平平安安的。”這是女子唯一的心願，她只求的心願能如願以償的傳達到。

    男子在女子走後，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無奈中帶著些許愧疚，轉身來到了一旁的樹下。

    男子一手按在樹上，一手轉動著樹旁邊的石桌，緩緩的一條暗道開啟，男子環視一週，確定四下無人，便走了進去，暗道在男子走進去以後也緩緩的關上了，就如同沒有開啟過一樣。

    “一人一馬老缺牙啊......無人惦念喲......”小乞兒一邊走，一邊唱著，老缺牙牽著瘦馬，跟在小乞兒的身後，聽著小乞兒唱著，老缺牙又咧嘴笑了，露出缺牙。

    “老缺牙，牽瘦馬，手裏提著大喇叭；老缺牙，吹喇叭，滴滴答答漏風啊......”小乞兒轉頭看向牽著瘦馬的老缺牙，用自己編的歌唱著，不時向老缺牙做著鬼臉。

    老缺牙不惱怒，取下腰間的酒葫蘆，輕輕咂一口，一臉的滿足，繼續牽著瘦馬，跟在小乞兒身後走著。

    “乞兒離家兩三年，無人過問無人憐。要問乞兒想家否？去討一份喝酒錢。”

    老缺牙聽到前面小乞兒的打油詩，重新將酒葫蘆別在腰間，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老缺牙想要去拍一拍小乞兒，剛走近，小乞兒突然轉身：“老缺牙，我們下一站去哪裏啊？”

    老缺牙看到小乞兒紅紅的眼眶，不知道該說什麼，小乞兒眼眶中的眼淚在打轉，但是小乞兒就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們去西蜀吧！去看看西蜀絕壁。”

    小乞兒點了點頭，搖晃著手中的馬鞭，一蹦一跳的。

    老缺牙微微搖了搖頭，摸了摸瘦馬的馬鬃，瘦馬蹭了蹭老缺牙。

    夕陽下，一人牽著馬，一人前面蹦著，慢慢的走著，形成了一副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