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可不比這大秦，沒有人認識你的。”

    凌天志語重心長的說著，北疆是大秦不想管理的地方，那裏什麼人都有，是亂地。

    凌源志作為鎮北大將軍，治理北疆是他義不容辭的義務，凌天志為凌源志出謀劃策，就爲了掌控好北疆這個亂地。

    北疆在凌源志的掌控之下，變得有模有樣的，秦鈺沒有進行干預，好不容易讓北疆變了模樣，他可不想再費神了。

    “我知道。”

    凌逍遙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也知道北疆是些什麼，能在北疆風生水起，實力不在話下。

    他這個平疆王世子身份在大秦可能唬得住人，要是拿到北疆和南疆恐怕沒人會認你這個世子。

    你是大秦的世子，又不是我南疆，北荒大漠的世子，所以，凌逍遙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爺爺本來不想讓你去北疆的。”

    凌天志曾經為凌逍遙定製了一條路，這一路上凌逍遙豬足夠獲得磨礪，但是後來凌國公否定了這條磨礪之路，然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你執意要去，我們也不會攔著。”

    凌天志一杯酒下肚，看向凌逍遙，眼神中滿是欣慰，因為，凌逍遙已經長大了，到了可以闖蕩江湖了的年紀了。

    “好好陪陪你娘和爺爺。”

    凌天志轉身離去，將這裏交給凌逍遙，這麼久沒有回來，凌逍遙也應該和白素心和凌國公說一說話了。

    “凌逍遙從江南道回到了裕隆城。”

    在寺廟中，一和尚看著自己眼前的主持，和尚手中拿著一份花名冊，上面有一個名字被劃去。

    “道明自己咎由自取，還擅自召喚如來，後被凌逍遙斬殺於江南大湖。”

    “難道你還想去興師問罪嗎？”

    老和尚睜開眼睛，他不問世事，不想去解決這些糾紛，況且本來就是那青山寺和尚先動手，咎由自取。

    爲了自己的境界，想利用凌逍遙來增長修為，後來被凌逍遙斬殺於江南大湖，應該算是罪有應得了。

    “道明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廟眾，也曾在我們這裏留名，獲得法號，是不是.....”

    拿花名冊的和尚說了一半便不說了，站在一旁看著老和尚。

    老和尚手中的念珠停止了轉動。

    “那空海怎麼說？”

    老和尚說出了這個法號，那拿花名冊的和尚頓時沒有話說了。

    “按理來說，是我們虧欠了他凌家，不是凌家虧欠了我們。”

    老和尚閉上了眼睛，手不停地掐算著，猛然睜開眼睛。

    “讓那小和尚下山去給凌逍遙將法，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老和尚閉上了眼，拿花名冊的和尚點了點頭。行禮，轉身離去。

    道明和空海都是雲空寺的在籍廟眾，因為某種原因，兩人下山而去，就再也沒有回到雲空寺，後來老和尚得到了兩人的訊息，決定將兩人逐出山門。

    經過長老們的勸說，終究是沒有下去手，留得他們兩人的名字。

    空海下山歷練，卻成了秦鈺手下的劊子手，白素心這一樁殺孽必須記在空海頭上，沒有說的。

    讓空海下山磨礪心性，回來繼承主持，沒想到卻成爲了皇宮中的大內高手。

    空海在造成殺孽之後，也想過回到雲空寺，吃齋唸佛，洗去心中的罪孽，除去心中的心魔。

    結果老和尚將空海逐出了山門，空海一度回山，都被驅逐，而後空海也就不再回山了。

    道明是因為到了修行臨界點，突破不了，下山領略紅塵，他修的喚如來之法，因為自己的貪戀，將自己葬送在江南大湖。

    “無心，主持讓你下山去給平疆王世子講佛法。”

    拿花名冊的和尚看到了正在掃地的無心小和尚，笑了笑，將老和尚說的話，說給了小和尚。

    “我？”

    小和尚驚訝，寺廟裏麵那麼多師兄弟，為什麼讓自己去講佛法？無心想不通。

    “叫你去就去吧。”

    花名冊和尚拍了拍小和尚的禿頭，轉身離去，小和尚看著手中多出來的盤纏，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急忙回到自己的禪房收拾行李去了。

    “師父，主持讓我去給那平疆王世子講佛法。”

    無心小和尚回到自己禪房，急忙將這個訊息告訴了自己的師父。

    一個身著白色袈裟的中年和尚，一手拿著酒葫蘆，一手握著一個雞腿，看著小和尚。

    “來一口？”

    中年和尚微醺，小和尚急忙雙手合十唸叨著罪過。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都不懂。”

    中年和尚說完吃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

    “師父，我要去嗎？”

    小和尚看著一身酒氣的中年和尚，詢問著自己師父的看法。

    “去，怎麼不去。”

    中年和尚沒有放下手中的酒和肉，整個一個酒肉和尚，他這邊禪房沒有一個和尚來這裏，就算路過都沒有，可算是清淨。

    “拿我收拾東西。”

    小和尚雀躍，自己師父都同意了，他也就不擔心了，回到屋內收拾自己的東西。

    “就這麼去。”

    中年和尚一腳將小和尚踹出禪房，小和尚茫然，中年和尚一把搶過小和尚手中的盤纏。

    “給我買酒喝，買肉吃。”

    小和尚正想要說什麼，看到了出現在門口的主持，急忙起身。

    “主持。”

    中年和尚瞥了一眼主持，沒有任何表情，繼續喝酒吃肉，絲毫沒有將老和尚當作主持。

    “忘歸，你這是幹什麼？”

    老和尚本來是過來囑咐小和尚幾句話的，沒想到竟然看到這一幕。老和尚無奈，對於忘歸，他也沒有辦法。

    “喝酒，吃肉。”

    忘歸和尚將手中的酒葫蘆和肉舉起來，給老和尚看到，老和尚搖了搖頭。

    “你拿無心的盤纏幹嘛？”

    “買酒，買肉。”

    “你每個月拿的香火錢不夠嗎？”

    “酒是喝不夠的，肉是吃不飽的。”

    “你這個當師父的，一點不上心自己的徒弟。”

    “那你就上心了？”

    忘歸和尚和老和尚的談話充滿了火藥味，小和尚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因為自己插不上嘴，還可能會惹得一身騷。

    “不和你多說。”

    忘歸和尚擺了擺手，算是下了逐客令，他不待見老和尚。

    “我也不是來找你，聽你胡話的，我是來給無心叮囑幾件事。”

    老和尚看向無心，忘歸和尚也沒有說什麼，在一旁喝酒吃肉，怡然自得。

    “此次下山切記不能多言。”

    “要是那平疆王懂，也就不必多言，要是不懂，頂多說一句。”

    “此去就看你自己了，你師父將你的東西都拿走了，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遇見平疆王世子，記住，不能拿他的東西，也不要和他稱兄道弟，只給他講佛法，講完便離開。”

    老和尚說著，無心小和尚點頭。

    “我怎麼知道哪一個是平疆王世子？”

    無心小和尚看向老和尚，他不知道平疆王世子長什麼樣子，要是遇到了認不出怎麼辦？

    “憑你直覺。”

    小和尚似懂非懂。

    “去吧。”

    小和尚在茫然間就離開了，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手上還有著一串念珠不停地轉動。

    “呸，你這是誆騙他。”

    忘歸和尚呸了一口唾沫，對於老和尚的做法不恥。

    老和尚沒有看他。

    “我怎麼誆騙他了？”

    忘歸和尚講手中的肉吃完，猛喝一口酒。

    “你這是非要讓他和那短命世子扯上關係。”

    忘歸和尚呢喃，躺在禪房內的椅子上，老和尚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裕隆城的方向。

    “看來你也惦記著天門。”

    忘歸算是看清楚自己師父在想著什麼了，無非就是修為臨界，壽命將盡，藉助天門飛昇，以達長生不死。

    “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老和尚轉身離去。

    忘歸看向離去的老和尚，再看向無心小和尚離去的方向。

    “希望你能抓住機會，一言明瞭，因果自有定論。”

    忘歸和尚躺在椅子上，目光注視著禪房外面的天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袋空空。

    無心小和尚走出雲空寺山門，花名冊和尚在等待他。

    “多加小心。”

    小和尚鞠躬，下山而去。

    “師父，為什麼讓無心去啊？”

    花名冊和尚站在老和尚身邊，看著緩慢下山的無心小和尚，他們二人站在山腰看著遠去的小和尚。

    “他知未來。”

    短短四個字，花名冊和尚眉頭一皺，心頭一緊，這個牽扯到時間問題的東西，無心小和尚竟然能知道。

    “雲空寺佛法他盡數習得，佛光聚頂，如來的首席人選。”

    “那平疆王世子，喚修羅之力，兩人宿命中相遇，他到了裕隆城，自然會感受到那平疆王世子，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

    老和尚最後看了一眼無心小和尚，轉身離去，花名冊和尚一直注視著小和尚的背影，不明所以。

    “宿命相遇，是敵是友，你自己斟酌。”

    忘歸和尚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來，他一睡，周圍的一切都被他影響，全部憑空消失。

    “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老和尚看著消失的忘歸和尚和那一幢禪房，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著，轉身離去，他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聽師父說，山下有很多好東西。”

    小和尚一路上懷揣著一顆好奇的心，這是他第一次下山，以前都是聽自己的師父給自己講山下是多麼多麼的好玩，多光怪陸離。

    這一次，他就要親身去體驗一下這所謂的山下世界了。

    一小和尚正下山而去，裕隆城凌逍遙立於城樓之上，目視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