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遙站在血泊之中，負手而立，雙手上全是血液，凌逍遙瞳孔血紅，紅髮飄飄，站在那裏如同殺神一樣。

    逍遙衛看著凌逍遙，脊樑不由地發涼，他們也在今天真正看到了凌逍遙瘋狂起來的樣子。

    “羊當久了，別人就真的把你當羊啊。”

    凌逍遙甩了甩手上的血液，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缺牙老頭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凌逍遙沐血。

    本來凌逍遙就算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多次忍讓，就算在青州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大開殺戒，只是敲山震虎。

    而如今越來越多的人來挑釁凌逍遙的耐心，結果凌逍遙最後一句話，大開殺戒，來試探的人都全部留在了這一個小山坡。

    眾人看著凌逍遙，沒有言語，只是看著，等待凌逍遙的下一步指示，凌逍遙再回首看了一眼那些整整齊齊斷頭的屍體。

    “就留在這裏。”

    凌逍遙轉身而去，他不是很喜歡血腥，他要去清洗一下。

    缺牙老頭跟在凌逍遙後面，逍遙衛全部轉身上馬一起去清洗，一身的血氣行走於大道之上，難免會讓人看到心生疑惑，儘管他們是一支軍隊。

    “看到了嗎？還想和他動手？”

    “滿地的屍體，還有那裏有幾具身首異處的屍體。”

    “呼.......”

    “是個狠人，不能輕易招惹。”

    .......

    在凌逍遙他們離去沒多久，就有人來到這血跡斑斑的戰亂之地，看到了滿地的屍體，都不由自主的後背冒冷汗。

    茅山掌教也在其中，他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沒有和凌逍遙起正面衝突，要不然恐怕茅山現在也會變成這戰亂之地的樣子。

    那些人全都是聽說凌逍遙會在半路上被人攔截，本來說來看看一出好戲，結果看到了一出狠戲。

    茅山掌教目光注視著凌逍遙他們離去的方向，默默地轉身離去，現在就算是大秦下死命令讓他去試探凌逍遙，他都不會去，除非生死之命，不然休想讓他去招惹那殺神。

    凌逍遙沉於水底，睜著眼睛看著水下的一切，他在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手上的鮮血，那齊根斷裂的人頭，噴涌出來的鮮血。

    這一切就恍然如夢，凌逍遙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做出來的，那些生命就這樣隕落在了他的手中。

    楊朔看著河中向上咕咚的水泡，有些擔心，凌逍遙潛在河中，不知道的以為他淹死在了河裏，楊朔和逍遙衛都清洗完畢，就等凌逍遙了。

    他們都要等待凌逍遙出來安排下一場說走就走的行程，結果凌逍遙沉於水中就不起來了。

    “世子。”

    楊朔忍不住想要去詢問一下凌逍遙，缺牙老頭一把抓住楊朔。

    “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缺牙老頭搖了搖頭，楊朔不依不饒，就想去將凌逍遙從水裏提起來。

    缺牙老頭拖著楊朔就走了。

    “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

    缺牙老頭坐在火堆旁邊烘烤著自己，讓自己暖和一點。

    楊朔被缺牙老頭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給問到了，他愣了一下，他沉思了，這是很久很久的感覺了，久得讓他都忘記了殺人是什麼感覺了。

    當初楊朔初到軍營，從最小的一個火頭兵做起，然後當時也纔是毛頭小子，跟隨凌天志抗擊北荒大漠。

    一步一步的混跡到一個不怕死的統領，當初殺人還是因為教導自己的師父被北荒大漠的狼牙兵攔腰砍殺。

    那一次他第一次拿起殺人的刀，和那些人拼殺，他真的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感覺，只知道殺人，報仇。

    最後，勝利了，他帶回了師父的屍體，他也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那麼的死屍他也體會到了殺人是什麼感覺。

    從心底而來的一種愧疚，因為誰也不欠誰，只是所效命的勢力不同而已。

    最後是反感，成爲了心底的一塊傷疤，一塊不願提及的傷疤，這就是他們這些將士的最後的掙扎。

    到現在，那最後一點掙扎都沒有了，因為他們已經感受不到內心的惶恐，也沒有愧疚，殺人太多，沒有太多的感覺了。

    “說不明白，到不清楚。”

    楊朔搖了搖頭，他自己已經忘了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了。

    “世子是第一次殺人？”

    楊朔有些不敢相信，在青州的時候，凌逍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感覺，絕對不像是一個初入江湖的愣頭青能表現出來的沉著冷靜，心機也很重。

    而今天凌逍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狠，那種殺人如麻的直觀感，絕對不像是第一次殺人，這是經常殺人的才能做到。

    要是第一次殺人，殺人以後還會表現出惶恐，驚慌失措，而凌逍遙的冷靜讓人看了都不得不感嘆。

    “他這是第一次自己動手殺人。”

    缺牙老頭笑了笑，原本他以為凌逍遙還要經過很長時間纔會自己殺人，沒想到茅山之行，讓他早早的體會到了殺人。

    以前凌逍遙頂多算是傷，而現在凌逍遙所做的就是殺，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現在所做的纔是正主，殺人是凌逍遙以後必須要做的事，要不然人家欺負到頭上還只是恐嚇？

    缺牙老頭保護凌逍遙這麼久，凌逍遙這是第一次手起刀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擊斃命。

    他也明白凌逍遙現在的心情，因為是第一次殺人，心中難免會有一個過不去的坎，只有等他自己緩一緩了。

    楊朔儘管聽到缺牙老頭的肯定回答還是不敢相信，因為凌逍遙的實戰能力很強，殺人一點都不含糊。

    “啊.......”

    凌逍遙這時候從水裏衝了起來，捲起水龍捲，直衝霄漢，凌逍遙不停的怒吼著，宣洩著心中的那一份壓抑。

    缺牙老頭注視著凌逍遙的變化，凌逍遙自從殺人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也不像以前那麼天真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一句話一樣：

    “羊，當久了，別人就會把你當羊。”

    所以凌逍遙現在差不多要褪去身上那披了這麼久的羊皮，他要成為狼，一頭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長著獠牙的狼。

    凌逍遙血紅色的瞳孔，還有那血色長髮都沒有變回原來的顏色，凌逍遙胸前和後背的刺青顯現了出來。

    凌逍遙手上出現了兩柄劍，凌逍遙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劍，一劍接一劍的揮出去，擊打在這條河上。

    水浪被劍氣擊打起來，如同游龍戲水一般，不斷地擊打，結果還斷江了，有那麼一瞬間，這條河斷流了。

    缺牙老頭有些驚訝，凌逍遙竟然依靠現在的實力能讓這條河斷流那麼一瞬間。

    凌逍遙心中的那一份壓抑全部釋放出來，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層血紅和淡金色的光暈，一圈接一圈的向周圍擴散。

    “可怕。”

    “是真的可怕。”

    “這纔是先天修為，就能斷流那麼一瞬間。”

    “這要是修行到元嬰，通玄還了得？”

    “怎麼？你想去試一試？”

    “算了算了，看一看，看一看。”

    .......

    好多人都在暗中看著，他們是跟隨那殘留的血跡找到凌逍遙他們一行人的，結果剛剛找到，就看到凌逍遙從河中衝了起來。

    凌逍遙突然轉頭，看向那些人隱藏的地方。

    “斷江。”

    一劍當頭劈下，那些人看著那劍氣，直接散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逍遙衛和缺牙老頭直接參**那些人包圍。

    凌逍遙身裹白衣，落在了馬背之上，眉心處的血線已經成為凌逍遙眉心的標誌，完全和凌逍遙結合，血紅，妖豔。

    那一朵順勢形成的蓮花花開五瓣，血色蓮花在凌逍遙眉心處開花，凌逍遙就像是一個仙子一樣。

    “你們......”

    凌逍遙坐在馬背上，打量著這些人。

    “世子殿下，我們是仰慕你，來看看世子殿下的英姿。”

    “對對對。”

    ......

    那些人沒有辦法，凌逍遙留下的那一地屍體就是前車之鑑，他們要是不找些好話來說，恐怕也會像那些屍體一樣，斷頭。

    “來查探我的虛實？”

    凌逍遙眼神陰冷，面無表情，手已經摸向腰間。

    那些人見狀立馬跪下磕頭。

    “世子殿下，我們真的是路人啊。”

    “仰慕世子來看一看世子的英姿啊。”

    “世子殿下。”

    ......

    凌逍遙現在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們感受到來自靈魂的威脅，稍不注意恐怕就死在這裏，連機會恐怕都沒有。

    凌逍遙順手一抽，腰間細劍飛了出去，插在不遠處的粗壯樹幹之上。

    “啊.......”

    那些人全部哭喊著，全都以為凌逍遙要殺掉他們，有的被嚇得大小便**，結果發現凌逍遙並沒有對他們出手。

    “我不管你茅山為誰做事，要是以後再來招惹我，我踏平你茅山道統。”

    茅山掌教從粗壯樹幹後面走了出來，拱手行禮，轉身離去。

    凌逍遙這下算是立威了，那些人被凌逍遙放走，凌逍遙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如今他也不想去當羊了，凌天志在後面給他撐腰，他還是羊的話有些說不過去了。

    青州，他還是羊，沒有變成狼，如今茅山之行，他已經褪去身上的羊皮，將隱藏許久的狼性暴露了出來。

    “世子。”

    凌逍遙騎著馬，立在河邊，看著這大好河山。

    楊朔輕聲呼喚凌逍遙，兩千逍遙衛整裝待發。

    “走，去江南。”

    凌逍遙策馬崩騰，長髮飄逸，紅髮已經完全消退，缺牙老頭跟隨凌逍遙一起瘋了起來。

    楊朔笑了笑，他身後的兩千逍遙衛笑了起來。

    “駕。”

    ......

    在這江河大道之上，一抹白在奔跑著，身後跟隨著一抹銀色。

    從茅山一事以後，凌逍遙的名聲算是真正的江湖聞名了，那兩千逍遙衛的威名也沒有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