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我，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胡妍緩緩說道，“我要救他，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

    “第一次見你，你就揚言仰慕我。”

    良久，男子眼神黯淡無光，一字一句道。

    “我也是。

    “可我們身份懸殊太大了，我配不上你，於是我打算髮奮苦讀，待到金榜題名八抬大轎娶你過門。

    “後來你被劫匪劫持，我無能為力，於是我打算做一名捕頭，緝拿所有劫匪，護你周全。

    “毫無功底的我，吃了不少苦。你問起，我要麼說自己摔的，要麼說見義勇為被傷的。

    “等我當上捕頭，你被傳聞殺盡各個官宦人家，暴戾殘忍。

    “我被任命拿你歸案。

    “我知道不是你，但我親自殺了你。

    “我知道私自擊殺要犯是什麼罪責，於是我提前告知你。

    “我就是想讓你等等我。

    “你不知道牢獄裏多麼可怕，各種審訊的酷刑以及糟糕的環境、難以下嚥的伙食。我知道你的脾氣，沒做過的一定不會招認。

    “這人界所有的陰暗我幫你擋住，你只需要迎接你的光明，有我在。阿曉，我們走，我帶你投胎。來生，你一定要嫁給我。”

    男子眼底有水光，輕輕抱起身形漸漸消散的女子，無力地起身。

    一滴眼淚從女子臉上滑過，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直接飄到躲起來的胡妍面前。

    胡妍連忙開啟藍色的小瓶子，把眼淚裝進去，又驚又喜。

    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厲鬼淚”了吧？

    沒想到不到半天時間，就被她輕輕鬆鬆得到了“厲鬼淚”，這讓她更是信心滿滿。

    她往二人那裏看去，發現男子抱著女子，連孟婆湯都沒喝，直接進入輪迴。

    男子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明白？

    就是想趁著女子還沒有魂飛魄散帶著她進入輪迴，抱著這不切實際的幻想，欺騙自己。

    還好那把匕首就是普通的匕首，什麼名字啊都是她提前想好胡編亂造出來的，就是欺負他身處人界知識面不廣。

    怪只怪人家實在是會裝，那血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她清楚地看見女子衝她悄悄勾唇笑了，她還真信了。

    ……

    “你說你要救的朋友，是位公子？”

    兩個時辰漫長，閒來無事，好不容易身邊有個可以陪她說話的，他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並不是寡言少語，恰恰相反，她生前特別活潑，喜歡找人說話。

    只是這裏的鬼由於她的半邊臉不敢找她說話，於是她也就憋著。

    “嗯。”胡妍答道。

    “你們真的只是好友？”女子八卦起來。

    “對。”

    “姑娘可否告知，那位公子為何受傷？”女子不依不饒。

    “爲了我。”她苦笑，“很嚴重，需要三樣東西，而且還不能保證成功。”

    “哦？”女子來了興趣，“哪三種東西？”

    “厲鬼淚，墮仙血，聖妖水。”

    “這些聽上去很難得到。既然他肯替你受傷，你也願意爲了一個能救他的渺小希望而冒險，想必，你們都把對方藏在心裏了吧。只是你們都不承認。”

    胡妍愣了愣：“不，我們只是……”

    “不用辯解，”女子輕嘆，“自己能騙自己，可騙不了別人。記得，千萬不要因為你們兩個人都不敢開口而白白錯失了一個良緣。不對，我說錯了，你們應該，不是人類吧？嗯，至少你不是。”

    胡妍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