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滴著血的身子，用一生都沒有跑過的最大速度把她送到急救室，守在外面，好長時間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在那裏發呆。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清醒過來以後，腦子裏始終迴盪著一句話：

    一定是蘇曉雅推的她！

    林星羽青筋暴起。他不相信她會主動推蘇曉雅，不相信她是那種狠毒的女人，不相信她會爲了把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對手除掉而讓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不想生孩子並不代表著她不喜歡孩子啊！

    為什麼……

    蘇曉雅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對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痛下殺手！

    有什麼事都衝他來好了，可孩子是無辜的。

    “救她……”

    腦海中又響起秦菡瓔昏迷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傻子，你就是個傻子。為什麼要救她？她想害死你和孩子。你怎麼還想著她……”林星羽一拳打在牆上，牙關咬緊，隨手撥個電話，交代對方把蘇曉雅送進醫院、強調費用他出，就結束通話了。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保險起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突發狀況，包括胡妍他們。首先是不想讓他們也跟著操心——多一個操心秦菡瓔的病情也不能好，還有一個就是私人原因了。

    他不想多解釋、多說話，他想靜靜地以站著、坐著、躺著或者其它的姿勢守在她身邊。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你一個眼神，我什麼都懂。

    “太晚了，”醫生出來確認他的身份後搖搖頭，“只能保一個。保大的還……？”

    “保大的。”他果斷地說。

    “這次受傷比較嚴重，不排除一輩子無法生育到後果。決定好了？”

    “保大的。”他堅決地點點頭。

    “好。”醫生進入手術室，開始繼續他的工作。

    一輩子無法生育有什麼大不了額，她那麼怕疼，這樣正好。再說，他們又不是不能再領養一個。他如果說服不了他父母就偷偷跟她領養，用計謀騙過他們。就算孩子被發現是領養的，他也可以說生不了孩子是他的問題。

    正好，她籤的那個協議，好像是不生孩子就不會結束的吧。

    他還可以多陪她走一段路。

    如果他手術成功，皆大歡喜，兩個人繼續沒臉沒皮的恩愛生活。

    如果他手術失敗……

    他想好了，他會提前留一份遺書，讓協議單方面終止，以違約金的形式“賠償”給她大筆財產，可供她安度餘生。

    “恭喜，手術很成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出來，拉下醫用口罩，“切記，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讓病人情緒激動，會導致她病情惡化的。嚴重的話還可能引發其他疾病。”

    “好的，謝謝醫生。”

    “嗯。”

    “秦菡瓔，你自從跟我在一起之後我讓你受苦了，對不起……你早點醒過來，我會在你身體情況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去手術的。爲了我們共同憧憬的未來，你好歹也努力一下。”

    ……

    果然不出他所料，秦菡瓔初次清醒，就察覺到身體的異樣，驚恐哀傷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意思是：

    孩子，保住了沒有？

    “你餓了？也對，最近幾天你處於昏迷狀態，我去給你帶點吃的。”對於她的孩子他絕口不提，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她搖搖頭，堅決的眼神透出她心中所想。

    別說他有讀心術了，就算沒有，它也能知道她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