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狐仙，九尾狐仙，難道連兩個凡人的姻緣都拯救不了嗎？”胡妍消化了好一陣，才問。

    “不，他們比我等級還高。”蘇辰負手立於床前，若有所思。

    “那天，兩個人是一起去檢查的。”

    …………

    “今晚有時間嗎？”秦菡瓔媚笑著，伸出一隻手搭在林星羽肩上。

    “呵，這纔是真正的你。平日演的不錯。”林星羽故作厭惡，毫不留情拍下她討好的手。

    “對啊，這纔是真正的我啊。”傾國傾城的笑，本應天真聖潔，如一片不沾一粒塵埃的白雪，現今終是同其它雪花一般無二，覆上層層命運的侵蝕。

    沒錯，變了，全都變了。這，纔是真正的她，之前那個秦菡瓔偽善、虛假、醜陋。這，纔是她——命運的玩物、愛情的走狗！

    嗤，真是諷刺呢。

    曾經被她奉為生命的他，到頭來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她一切的美好都是演的，演給他看的！他難道不自知是誰把她從天堂硬拉下的地獄！

    真是可笑，真是諷刺。她一切的付出，在他眼裏，竟只是她爲了博取他歡心、以便於從他手上得到名譽金錢而演的一齣戲。

    “陪我看一場雪吧。”

    往常清脆的喊聲而今竟顯出幾分嘶啞。她高昂起頭，在他愕然回眸的一刻閉上眼笑了起來。

    “你有什麼資格。”他拉著一張臭臉，說。

    “我知道，我欠你好幾個條件，也算是在你家簽了‘賣身契’。這是我唯一一個願望。下雪那天假扮我一天情侶，”往後我們就可以形同陌路了，“條約上你們林家給我的一切利益，我都可以不要。”

    “只是一天？”

    “只是一天。”

    “呵，接著裝吧。”

    林星羽大步離開，經過她的身側時淡然撇下一句：

    “沒時間。”

    “呼，”秦菡瓔長長撥出一口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解鎖的手機螢幕上，秦菡瓔來回擺動，找到一個備註為“老闆”的聯絡人，收拾好心情，換上畢恭畢敬的語氣，率先開口：“張老闆，那個，我們能談談嗎？我有一件……”

    ……

    “滾！”酒杯被無情地摔在地上，玻璃渣和裡面的酒水灑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嚇住，愣在原地不敢動，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說，滾！”

    一群人一溜煙跑開，敢怒不敢言。

    全部人都被罵回去後，他才把一張印有字的紙掏出來，撕成碎片，隨意地往空中一灑。

    這一動作好似耗費了天大的力氣，他全身癱軟，一灘水般無力地倒在沙發上。

    碎紙片沾到紅酒，個個都若倒在血泊裡的戰士，一動不動。

    “為什麼要下雪……”

    “不要，走……”

    他寧願他們一直保持著陌生人之間的距離，也不想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互不聯絡，從此相忘於江湖。

    “你以為你的白血病只是誤診嗎？那天你走後，我也進去了。”

    …………

    “什、什麼！秦菡瓔爲了林星羽，竟然簽了那種東西？林星羽又爲了秦菡瓔在演戲？之前白血病的誤診……”胡妍一時難以接受那麼多資訊，驚訝地捂住不受控制不住張大的嘴巴。

    “嗯，你猜的沒錯，真正得病的人，是他。”蘇辰雲淡風輕地點頭。

    “這資訊量也太大了吧。”胡妍揉揉太陽穴，“話說，他們為對方做這麼多事，對方又不知道，值麼？況且這又不能帶給他們任何一點好處，有什麼用呢？”

    “感情這種東西，不分值與不值，更不能用一切物質衡量。只要問問自己的內心。”蘇辰指指心口，面上掛笑，透著一點胡妍不懂的深沉。

    “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啊，你可是狐仙，肯定能治好他的病的吧。”

    “天災人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可避免。”

    “我管它什麼天災，什麼人禍，什麼生生死死，什麼離別病痛，我只是想讓她幸福，為什麼不可以？”胡妍絕望。

    “天機不可洩露。”

    “別跟我說什麼天機不可洩露！”胡妍大吼，“上天什麼時候睜開過眼睛？你就幫她一次，就一次。”

    “可……”蘇辰為難，“我這是違反天規天條。”

    “天規？天條？”胡妍冷笑，“規矩是人定的，自然就是人可以改的！以前可以，現在可以，未來也可以！如果神仙都是那麼漠然，倒不如墮落為魔。”

    蘇辰怔住。

    這話語、這動作、這神奇，簡直就是當年的她……他終於……

    “好了，什麼時候放我走？”胡妍冷著臉，“我知道了你那麼多事，你是打算把我終身囚禁呢，還是直接殺了滅口呢？啊不對不對，殺人的話，是不是也會違反你們那可憐的天規天條哦。那又活著你是打算刪除我的記憶？還是說，你想用你的法術控制我？”

    “都不打算。”

    這個回答著實讓胡妍吃了一驚。

    也是，蘇辰他是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

    不過他會怎麼辦？他就這麼肯定，她不會出賣他？

    “你就那麼……”

    “我肯定。因為我信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