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殘缺的夢，換不回你哪怕一次的回眸一笑。

    ……

    晨曦，一抹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熟睡少女的身上。

    置身在黑暗和冰冷之中的她，突然感受到陽光，有些不適地逐漸睜開了眼睛，沒有焦距。整張慘白的臉掩映在陽光下，新覆上的淚痕閃閃發光。

    “這……是夢嗎？”少女表情很複雜，像是把憂愁、難過、愉快等多種情緒揉雜在一起。

    “嗚，走就走了，都不知道留一個訊息，讓我放心嗎？切，什麼人嘛！初中畢業了也不知道留個音訊，我這都要去國外上大學了……哎，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見到……”

    她抹掉想溢位的淚珠，衝進衛生間洗掉臉上哭過的痕跡。

    “一個夢而已，不許哭！”她指著鏡子裡的自己，拉低聲音。

    “哼，本姑娘是什麼人啊，秦菡瓔！我又不是不缺人追，姐姐我大學畢業就找一個結婚，氣死你！”秦菡瓔小孩子氣似的對著鏡子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哪兒，過得好不好……”她盯著鏡子想得出神，思緒很快就飛回那個時候。

    那個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

    ……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她揹着書包，緩步上樓梯，在腦海中默背一遍母親的話：

    二樓，左邊第二個房間，報名。

    嗯！記住了。她反覆確認過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默記上面的詩句。

    她低頭眼睛死死盯著卡片，習慣性仰頭在低聲背記，正巧瞥見前面有人，腦海中萌生了捉弄新同學的念頭，於是快步上前，拍拍他的後背，傻傻地笑。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姓名來。”

    “……”對方回過頭來，是一位俊郎的少年，但眉宇間流露出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鎮定卻為他增添了一份冷漠，彷彿在他們面前刻意立了一層厚厚的屏障，以便疏離她。

    他淡淡掃了她一眼後，徑直向前，腳步從未停留。

    “不要不說話嘛，告訴我唄！不要害怕，我不會欺負你的！我可以當你姐姐呦，我可以保護你的！”她舉起手，表情嚴肅而認真，“我發誓！”

    “……”

    “別走嘛！”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巧的是，他們竟然被分到一個班。

    六個班，分到一個，是多麼大的運氣啊。

    秦菡瓔似是很珍惜，每每下課都要跑過去找他聊幾句，他也反常地開始躲起來了。因為本來，他可以自動遮蔽的。

    他也被自己的反常嚇到了，努力給自己洗腦：自己只是嫌她太煩了，僅此而已。

    原先他離她略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陰差陽錯，他調到了她前面。而她，變成了他的後座。鍥而不捨的她，也早早從老師那裏得知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聽哦！林星羽。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板著一張臉，這樣就不好看啦！笑一笑嘛！”她沒等他同意，手動托起他的唇角，一時沒忍住，輕笑出來。

    “怎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秦菡瓔終於騙出他一句話，雖然只有兩個字，也比沒有要好。

    “……你騙我。”

    “證據呢？”

    “……”

    在秦菡瓔死皮賴臉的不懈努力下，他的嘴一點點被撬開，話多了起來。嗯……至少對她是。

    ……

    現在想來，嘴角還是忍不住揚上笑容：看上去那麼聰明，卻還是被她騙到了。哈哈哈，自己真是賺大發了！他以前下課還老是刻意跑到男廁所躲自己……

    她有那麼可怕嗎？

    想到這兒，秦菡瓔的臉上漸漸出現一抹紅暈，原先的憔悴消失不見，反而紅得讓人覺得可愛，像一朵綻開的紅玫瑰那樣美麗，誘人。

    “醒醒，秦菡瓔！你個被美色迷惑的傢伙！不要再想他了！”秦菡瓔拍拍自己的臉，又用水洗了兩遍臉，才洗褪那該死的紅潮。

    她竟然會臉紅！

    “他早已不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