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山城
“軍爺,行行好吧,我真的是一文錢也沒有了,等我賣了這捆柴就給軍爺補上,就通融一次放我過去吧。”
在黑山城城門口,一個衣著寒酸背上揹着一捆柴禾的青年男子向守門的幾個士兵說道。
“誰知道你賣完柴會不會從另一個門跑了,哥幾個可憐你讓你過去,可誰又會可憐我們吶,有錢過城,沒錢滾蛋。”
其中一名士兵不耐煩地喊道,接著又舉起手中的長槍進行恐嚇。
那青年男子看到了這一幕,也顧不得爭辯了,連忙背好柴和連滾帶爬的跑了。
那幾名士兵見了他這個狼狽樣子,頓時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著不屑。
而在排著隊的對伍之中有兩個人,一個是一個老頭兒,長得慈眉善目,充滿著書卷氣,看起來像一個教書先生。老頭兒後面,是一個俊朗少年,看起來也是溫文爾雅。
這兩個人就是出門遊歷,在去楚國郢都路上的趙夫子和張衍了。
趙夫子輕撫鬍鬚,問道:“衍兒,楚國法律禁止官員私設路卡收費,可如今卻成了這樣,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張衍俊俏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說道:“學生認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趙夫子輕撫鬍鬚的動作頓了一頓,雖然張衍常常說出驚世之語,但這一句話還是讓趙夫子驚訝了。
趙夫子附和的說道:“衍兒之言不錯,一切皆為利而動,昔日楚文王嚴令禁止民間販賣私鹽,可此風依然猖獗,為何?不外是民間商旅販賣私鹽之利一半都透過各種方式流入了楚國王宮,後宮太后王后妃嬪外戚誰不是它的受益者,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倆人交談的時候,前面之人漸漸變少,兩人也慢慢排到了城門口,守城門計程車兵見兩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動作。
一名士兵略微小心的問道:“兩位可能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何處高就呀?”
本來王平也不想這樣的,可以眼瞅著兩人的氣度實在不是尋常之人,這才這麼客氣地詢問,害怕是惹到了哪位官家子弟閒極無聊來扮豬吃虎來了。
上一次就一個倒黴的傢伙,不小心攔了主簿大人之子,讓他交錢進城,結果是什麼王平不知道,但他在黑山城卻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傢伙了,所以大家也就小心了一些,就怕惹著哪個腦殘的二代。
趙夫子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而是直接扔出來一塊令牌,王平趕緊接住,打眼一瞧,發現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製成的。
只見令牌由青銅製成,雕工到也不是多麼繁瑣,正面刻著一個王平不認識的字,而反面刻著一個輝煌的宮殿群。
王平也有些拿不準兩人到底是裝模作樣啊還是真正的大人物,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人也就堵在了這裏。
這一隊士兵的隊長趙年見到了這種情況,就直接大聲朝張衍兩人喝道:“進也不進,退也不退,到底來這裏幹啥呢?有錢就過,沒錢滾蛋。”
至於張衍兩人,趙年到也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兩人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那些真正的豪門子弟出行,出門遊歷,特別是到黑山城這種地方,後面肯定不跟著不少高手,而這兩人,一個少年,一個老頭兒,附近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高手,也就只能騙王平這種傻小子了,像我這種見多識廣的人是騙不了的,趙年有些得意地想道。
王平聽了趙年的話,連忙跑去把令牌交給趙年,趙年不耐煩的接了過來,定睛一看,如見鬼一般,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爲了以防看錯,他還仔細多瞅了瞅。
“沒錯,絕對錯不了,就是這枚令牌。”趙年自言自語的說道。
當初城主郭遠還是楚國右丞相,而他也不是這個所謂的隊長之時,郭遠曾經拜訪郢都學宮祭酒,他就是隨行護衛之一,他親眼看見那位名滿楚國的祭酒大人,拿著和這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拜託郭大人找一找拿著這種令牌的另一個人。
至於原因是什麼,他倒不怎麼清楚,不過他也知道,楚國郢都學宮每一屆都有兩名祭酒,一名榮譽祭酒,一名就是學宮真正的主人。
想成為榮譽祭酒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的才華讓祭酒折服就行了,然後你就會獲得一枚和學宮祭酒一樣的令牌。
趙年激動的想到,只要能說服令牌的主人幫助郭遠郭大人,那麼郭大人很可能就會離開這個見鬼的城市,重回權力中心,而他身為引薦榮譽祭酒的功臣,不僅能重新得到大人信任,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在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在楚國,沒有人膽敢模仿郢都學宮祭酒的令牌,因為那是在找死。
想到這裏,他也顧不著王平了,有些激動地向張衍兩人跑來。
等到了兩人身邊,直接就是躬身來了個大禮參拜,嘴裏還不停的說道:“兩位大人,是小的有眼...有眼...”
這個詞兒怎麼也說不出來,氣的他直接給了自己一耳光,然後接著說道:“是小的眼瞎了,沒認出來兩位大人,還口出...口出...”又卡了。
張衍面無表情的說道:“口出狂言。”
“對,對,口出狂言,這位大人如此年幼,就這麼聰慧,以後肯定也是個如老大人一般的人。”趙年一臉狗腿模樣的點頭哈腰的說道。
趙年也是無奈,誰叫剛纔自己自以為是還嘴賤呢,這會兒如果還要所謂的面子,讓這兩位大人物不高興了,郭城主可是真的會把他的“面子”剝下來的。
“那我等可以進城了嗎?”張衍戲謔的問道。
“當然能,當然能,小的領二位去我黑風城最好的酒樓。”趙年吩咐王平趕緊把訊息報上城主府,然後引著二人到城裏去了。
在趙年後麵,張衍輕聲問旁邊的趙夫子:“先生,學生冒昧問一句,那枚令牌你是如何的來的?”
“昔日我遊歷天下時,有一個儒生佩服我的才華,非要把這個令牌塞給我,我推脫不過,於是就收下了。”趙夫子非常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