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山四凶
不管郭婉如和不知所措,也不管張衍心裏想的是什麼。
趙夫子仍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他輕撫白鬚,朝著郭遠笑著問道:“郭城主,何必如此?既然城主已知曉此事困難,在這裏安穩度過餘生豈不正好?為何要賭上全家人的性命就爲了那一個虛無飄渺的希望?”
郭遠聽了這話,冷俊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先生之言我又何嘗不明白,可是先生可知黑山城的由來?”
趙夫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略微有些興趣,到也沒有用動用法力去演算天機,而是直接開口說道:“老夫願聞其詳。”
郭遠也沒有繼續在旁邊傻站著了,他在趙夫子對面的位置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把旁邊有些呆愣地郭婉拉到了自己身邊。
然後郭遠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似乎是爲了消除心中的鬱悶,他猛的朝口中一灌直接把酒杯清空了。
接著對著趙夫子說道:“先生有所不知,黑山城依山而建,那個山就是黑山,而黑山在我來之前就有黑山四凶,這四凶也不是什麼兇獸,就是四位大寇,他們在黑山城建立了山寨,稱霸一方。”
趙夫子疑惑的問道:“不過是一幫山賊罷了,以官府的實力應該能很輕易地剿滅吧,郭城主怎麼如此憂心?”
郭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更加無奈,然後回道:“那黑山四凶不知得到了那路傳承,都身懷異術,皆是不凡。特別是四凶之首,妖刀關傲天,此人容貌俊美,甚至有些妖異,擅長使用一把雁翔刀,出刀縹緲至極,不可琢磨其招式,昔日大楚供奉堂首席供奉蘇陽奉命前來剿殺黑山四凶,和關傲天一戰,無人知其勝負,只知道兩人都活著走出了黑山,從此再也沒有官軍來剿殺黑山四凶,而黑山山寨的人不管怎樣,也無人敢越過黑山城範圍。”
在旁邊一直認真傾聽的張衍聽到關傲天這個名字,倒也忘了聽郭遠後面到底說了什麼,而是心底直接冒出來了這樣一個想法:“關傲天,聽這名字。難道是一個種馬流的人?”
看著郭遠和趙夫子兩人好像又要繼續談話,張衍趕緊搖了搖頭,把那個想法拋之腦後,繼續傾聽兩人的對話。
趙夫子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默默地運轉《星辰斗數》,在他後面隱約出現了淡淡星芒,當然這些郭遠是看不到的。
修士至少要到了御氣境,才能開法眼,觀測到常人說不能觀看到的異像。
郭遠只是一個先天境的修士,當然看不到趙夫子身後的異象,他只是覺得趙夫子變得更加深邃不可捉摸了,所以態度又略微恭敬了幾分。
趙夫子緊皺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敢說知道得很詳細,但關傲天的大致情況已經瞭然於趙夫子胸中了。
趙夫子剛纔用的是李聖人的《星辰斗數》,儒家秋聖人的《易經》自他之後,再無人能修煉成功。
可是偌大一個儒家,連自己的易道功法都沒有,豈不是讓別人笑話,所以儒家第二十三代聖人李雲莊就集平生之所學創造出了這部《星辰斗數》。
雖然這部功法比不上儒門九經,但也算儒家內部的一流功法了,更何況是趙夫子子這個亞聖施展,演算天機知曉一個御氣境修士的大概情況豈不是手到擒來?
眼見趙夫子笑而不語,郭遠有些急了,他賣慘不就是爲了讓趙夫子子幫助他嗎?
如今這算什麼情況?老頭兒光笑也不說答應不答應。於是他連忙繼續說道:“當年我被王啟年算計,失去楚國相位,雖然礙於王上的命令,我撿了一條命,苟活了下來,可他們又怎麼甘心這樣放棄。所以我被流放到了黑山城,在這裏,黑山賊猖獗無比,歷年有不少城主就是死在他們手裏。”
說罷這些,郭遠把他旁邊的郭婉拉到了他的膝前,有些憋屈的說道:“前幾年倒還好,最近這幾年黑山賊連連來犯,我官軍節節敗退,現在我們實際掌握的地方也就黑山城方圓十里左右了,這還是在妖刀關傲天正在閉關的情況下,若是他出關,後果不可想像。”
郭遠摸了摸膝前郭婉的頭髮,郭婉這時已經回過神來,睜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父親的動作。
郭遠接著說道:“若是黑山城破,我倒是無所謂,我也算是久經風雨了,生死早已看淡。可婉兒還小,她是無辜的,她是我僅存的後裔了,我不能讓她陪我送死,所以——”
說到這裏,郭遠猛地站起身來,走到趙夫子身前,雙腿一彎,竟然轟然跪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躬身做一個長揖,就是最大的禮節了。跪拜之禮除了在特別的場合,向天地父母恩師跪拜,除此之外,其它時候的跪拜都被視為沒有骨氣的。
郭遠這時候也管不了這些了,只聽他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說道:“遠,再次懇求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來日遠必當十倍百倍報還與先生。”
而坐在主位上的趙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手指頭敲著椅子上的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看樣子趙夫子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