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脫離
次日開始,焰隼照往常的方式想去跟夜塵幾個打聲招呼。
跟一群結伴的女孩們玩了一下,便走近夜塵的帳篷。
誰知剛靠進帳篷,敕跟苟瀾便掀簾而出,面對面的焰隼笑笑對著敕跟苟瀾兩人打招呼道:“敕姐,瀾叔,你們早。”
敕跟苟瀾兩人互望一眼,凝著臉淡淡的對她說了句:“殿下說,不必每日都來這邊請早了,被旁人看到會有不好的遐想,無事的話待在自己休息的地方便可。”
“可敕姐,昨日不是好好的。”困惑的焰隼拉了拉敕的手,敕抿抿嘴道:“小隼,你最近都離我們遠些,最好同那群女孩跟男孩一起,知道嗎?”
“為什麼敕姐?我......”焰隼想說話時,苟瀾舉手定住她嘆道:“焰隼姑娘,請體諒我們是有苦衷,並非是單純的厭惡你,若是厭惡你當初甫知你身份的我們將你扔在路上不管你生死便行。”
焰隼臉色黯淡,小聲的回了句是,便跑離了他們身邊。
敕皺眉,拉了個同伴輕聲在他耳邊道:“去告訴逢於,焰隼這孩子叫他顧好,是殿下的命令。”
“是的敕姐。”那人點了點頭,也隨著焰隼的方向而去。
兩人搖搖頭,又入了營帳,此時的夜塵半躺在獸皮上,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殿下,根據小公主的傳訊,怕是一個月左右就能離開這裏,回到了妖界,怕是腥風血雨的開始。”苟瀾淡淡的說道,站立著低垂著眼半晌沒有動作,夜塵過了會才輕輕說道:“你們可畏懼?”
敕跟苟瀾兩人搖搖頭,苟瀾嘆道:“這步足足等了千年,處在這環境中,又有何恐懼的?只是我們身邊不只有軍隊,還有批老弱婦孺。”
“那便是他們的劫,逃不逃的過,就是命了。”夜塵凝視著手上的密信說道。
過了數日,終到羅襄城門外。
眾人見著城門無不發出歡愉的叫聲。
羅襄城邊境之城並非虛名。
一面是他們所處萬尺沙地,另一面,則是波瀾壯闊的冥渡海。
靈族便是住在冥渡海正中央,守護著冥渡海中央的鎮海石。
夜塵的馬蹄甫一踏入門內,所有羅襄城內的龍銀甲軍便端正的在左右兩側作了一個方方正正的軍禮,並齊聲喊道:“慶蒼螭大皇子脫離沙獄!再回妖界重振我族光輝!”
在最前面,一名紅髮女子英姿颯爽的站立著,夜塵跳下馬後,隨即張開手深深的擁抱住她。
“十六妹,好久不見啊。”
女子赤紅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回手也將夜塵抱緊:“兄長,好久不見,妹妹好想你。”
“都幾歲了,還這般孩子氣!”夜塵伸手敲了下女子的頭,女子輕吐了小舌便放開夜塵,走到後頭對著敕跟苟瀾打招呼:“敕姐,跟這位大哥,你們好啊。”
“許久未見,變的強悍了啊!”敕曬然一笑,也回抱了一下。
苟瀾則是做了個軍禮迴應,沒有說話。
女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望向後面一群老弱婦孺,朗聲道:“早知道兄長慈悲,還好小妹我準備的還夠足,各位往我們城中央前進吧!我已請我們裡面的居民備好許多房間,夠你們分配的。”
敕笑笑道:“不愧是殿下最寵愛的小傢伙,謝了,我們還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夜塵和此名女子兩人相伴走遠,他們則是騎著坐騎走著另一條路,與夜塵他倆相隔。
到了客棧,四周圍的目光,讓焰隼不是很舒服。
那是種鄙視及厭惡的目光。
敕似沒有注意到班將她往客棧內推,一路推到了最裏間的房間,淡淡道:“你和逢於就先住在這間房間,在這邊軍紀嚴謹,若無事不要亂走。”
“敕姐,我怎能和逢於住,欸敕姐!”焰隼正想講話時,敕已經轉身走遠了。
逢於倒是很乾脆的進房,將兩人的被窩都整理了一番,然後從裏邊拉出了木桶開始準備梳洗的熱水。
焰隼皺皺眉,她到不是擔心旁人得知,總歸此番風中凌亂的姿態大概也不會有人知曉她是女子,可其他人知道啊!
逢於是個孩子,不過這樣不是不大妥當嗎?
內心糾結了一陣子,直到逢於搬出了一面簡便的大屏風,將木桶隔住後喊了她:“焰隼,進去。”
“嗄?”反應不過來的焰隼愣愣的看著他。
逢於面無表情的推她到大屏風後麵,自己則面對窗臺道:“你先用。”
知道逢於這臭脾氣是拗不過他的,焰隼在屏風後麵慢慢的解衣,然後躺到了木桶裏麵。
許久沒有洗過澡的焰隼舒服的嘆口氣,然後頭靠著木桶看向天花板:“逢於,你說,那幾日過後殿下是不是討厭我了?總覺得他不想搭理我啊?”
另一邊的逢於理所當然的沉默沒說話。
焰隼厭厭的梳洗好,簡略的穿好衣服後走出了屏風。
逢於此時卻已在窗臺前睡著,睡著的逢於看起來滿臉的孩子樣,不若平時的刻意沉穩跟冷漠。
撩起逢於的散發,焰隼輕喊著:“逢於?起來換你了,水要冷了逢於。”
似乎仍舊未全醒的逢於,半闔著眼看著焰隼,緩緩的伸手,輕撫上焰隼的臉。
焰隼沒有多加思考,只是歪著頭抓住他的手又再輕聲喊道:“逢於,該醒了!換你梳洗了喔!”
原本被焰隼握住的手一瞬突然很快被抽回,逢於此時終清醒的抬起頭來,看都不看焰隼一眼便轉身走到屏風後麵了。
“幹嘛這樣稀奇古怪的。”咕噥了一句,焰隼綁好頭髮就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了。
逢於梳洗完,東西歸位,回到自己床上看著焰隼的方位。
在前幾天某個晚上,焰隼睡後,夜塵突然走進了他們兩個的帳篷,示意他出去。
兩人在外徹夜詳談了一晚,雖然大部分時間是他聽夜塵說,但他也知道,夜塵如此做的用意是什麼。
他不懂,為何什麼事情都要焰隼先受委屈,以一個保護的名義卻不能讓她出頭。
朝夕相處,她對於他來說,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給了他此生從沒有過的親情和疼愛。
殿下的態度,讓他直覺上有點不安,可是說不上來。
夜塵此時已在羅襄城的主堡內,手握一杯濃烈的奶酒,與女子一同靠在那窗臺上往下看著奴隸的挪動。
看見奴隸的哀號,夜塵竟是浮現一抹與往常不同的冷漠表情,沒有任何驚訝的看著鞭子一次次落在那群奴隸身上。
女子甜甜一笑,看著夜塵喝了口奶酒。
這樣的夜塵,深具帝王之相。
她在剛知事時,就篤定覺得她的大哥,絕對是接掌帝位的不二人選。
“十六妹,還要多久?”夜塵冷冷的問道,手指輕撫著杯上的浮雕看向女子。
“一個月內,我也儘量在催動它了,可惜需要的妖力太為龐大,兄長您再等一陣子,很快的。”女子軟軟的撒嬌道,夜塵抬起手阻止她後靜道:“我早預料,所以之後我也會加入,在此之前,軍需糧草必須先備好。”
“兄長此次回去,可有什麼安排。”
夜塵垂眼沒有說話,但原本在手上的杯子突然間碎裂成片片,酒潑灑在夜塵手上滴滴落下,低下頭看著酒杯的他輕聲的笑了起來,笑容有些寒意,笑聲漸歇後道:“自然該去找五弟了,我想找他很久了。”
“兄長你還記恨那時的事情?”
夜塵看向天空,眼睛深沉的映不出任何倒影,一片寂靜下嗓音沙啞的開口道:“如何放的下?如何忘的了。只有她,我這輩子不輸誰,卻全盤輸她一人。”
“為何十六妹要提起此過往?”夜塵的目光牢牢盯住眼前的人,女子面色慌然的身形一頓,有些章法蓄亂的說道:“就、就爲了那個曾經差點變成我大嫂的女子覺得可惜、就是如此罷了!”
“是嗎,往後不用再提起這件事情,不論我之後做什麼,都是我的事,嘴巴閉緊知道嗎?”
女子癟癟嘴,有些委屈的說道:“是,兄長。”
“明天開始我亦會來幫助你推動皿具,今天就先到此結束吧,我累了。”接過身邊的奴僕遞過來擦手的絲絹,夜塵擦拭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女子眼眶泛紅,哀傷的看著那個背影。
回到自己客棧,夜塵開啟窗戶,便從自己的窗戶看向對面的樓閣。
看著焰隼躺在床上睡的甜美的模樣,不禁微微的笑了出來。
這樣很好,她很安全。
只要他就這麼暫時保持一段距離。暫時的,回到妖界掌了權,就不用再藏著她。
她是他所隱藏的最大刀刃,絕對不能讓她在此刻遭受那些劫難。
門傳來輕敲的聲音,然後是苟瀾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是我。”
夜塵淨了下臉,隨口道:“進來。”
苟瀾拿著一顆藍色的珠子,輕放在桌上。
夜塵用手指捏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問道:“這是啟動的其中一顆?”
“恩,就我所知十六公主私底下將擁有此珠之族在妖界盡數拔除,不過之後輾轉經手訊息,是全被擄來此地成俘虜了,至今都仍未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