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仙族劍法
“不是完整的妖?”
“呃這個、等等。”焰隼眯眼做了個消音的手勢,站了起來看向天上。
微微的熱風吹來,寂靜中帶出了一點不安的氛圍。
“有東西靠近這裏,而且不是單槍匹馬來的。”焰隼轉頭冷靜的對著敕道:“借我一把兵器,另外叫其他人去把孩子顧好。”
“你是如何知道的?”已察覺有異的苟瀾面色不顯驚訝的從帳篷中出來後將一把細劍扔過去,而後速度很快的拔出了一把大刀,在太陽的光暈中反射著攝人的光輝。
“聲音。”焰準降低了聲量,絲絲的氣音傳出,“他們接近了!”
身形一轉劍柄旋晃一個下劈,一隻通體黑色還冒著黑煙的物體就這麼被砍下了一隻尾翼,撲騰在地板上。
噴出的血液佈滿地面,竟是汙黑一片侵蝕著沙土,還散發著詭異的氣味。
“有毒!”
立馬撕下身上一塊粗布遮住口鼻,焰隼對著那活物頭部又是一刀,原先還用著詭異動作掙扎著隨著這一刀便沒有再有任何動作,靜靜躺著。“她似乎很習慣使用兵器?”用自己纖長的指甲狠辣的戳入了另一隻怪物的眼睛內,敕有些驚訝。
那流水般的劍法,並不是女子慣常使用的幾套手法。
更像是男子般的剛強。
妖族的武功慣於將自己的特長融合進刀劍法內,可這女孩,使用的是全然的劍法。
“是仙族的劍法。”苟瀾趁著其餘未攻下時停頓了一下,細細的凝神觀察了焰隼的身姿。
“既是妖族,怎可能有辦法學得仙族的劍法?莫不是......”敕停頓了一下,眼睛多了些許防備。
對於仙族,妖族早已普遍在心中種植了深深的,宛如本能般的仇恨感。
焰隼茫然的舞動著手上的劍,依稀的,腦海中似乎響起了奇妙的,令她困惑的好聽嗓音。
嗓音的
‘對著敵人,不能眨眼,你一但捕捉到對方的身影,就必須記住且習慣它的動作。’
‘預判越準確,你的劍氣就能越精準,敵人不會等著你讓你溫馴的一刀下去。’
是誰?
是誰在說話?
這是自己的回憶嗎?
輕喘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後回頭一看,她正踩在了其中一隻屍體上面,而她身後是大大小小,疊在一起流著黑血的屍體。
手中的劍也緩緩的流下了一滴濃稠的血液。
可她身上,除了沙塵,竟是沒有一絲汙穢沾上。
苟瀾抬頭看了看恢復了平時寂靜的天上,抬手一扔,刀子插入了地面。
而他緩緩的靠著早已凌亂不堪的帳篷,喘著氣,和著旁邊甩著血的敕看向焰隼。
焰隼將劍一扔,劍匡啷匡啷的滑了一陣,停在苟瀾的前面。
“這些奇異的動物是什麼?”
焰隼走近他們坐下,緩緩抬手掩住自己的麵平緩一陣後方才問道。
敕提出了罐水喝了兩口扔了過來,苟瀾接住後交給了焰隼這纔開口:“那是伏孽,仙族想要壓制妖族而造出的失敗品。”
“仙族......仙族是另一個族群的意思?”
“你這麼理解也對,不過在這裏,不要過多的提起仙族。”
苟瀾勾起了一抹笑,但笑意不達心底。
“這片沙地,你初來並不曉得,此處又稱做沙獄。”
獄,是關押著什麼的。
焰隼眨了眨眼望向苟瀾時,苟瀾早已轉頭指揮著大小眾人將那些屍體小心的處理出去。
吞下了疑惑,焰隼拉起身後帳篷的厚布料捆起手來,翻開了一隻屍體瞧看著。
當時只見黑影,卻無法細看其實貌。
翻開時,焰隼不禁打了一身的冷顫。
那烏黑的身體,羽是沾滿汙穢的粉末,隨著粉末掉落,露出那腐敗泰半的身體。
往上看,那身體主幹,往上頭部卻是五官齊在,嘴有獠牙,雙目皆有瞳孔卻無眼白。
死後無神的雙眼竟皆無法閉合。
“這是......”
焰隼冷顫過後內心卻是一陣的哀慟。
這,原先都是妖族。
扔下了手上的布料,焰隼不禁踉蹌後退了幾步,轉身逃離了現場。
茫然著走了一陣,抬起手,手仍舊在顫抖著爬上了一顆大石頭上,把自己窩住,焰准將頭埋進雙腿間仍舊在想著。
仙族,為什麼如此痛恨妖族。
竟逼到他們得自相殘殺的地步。
“你的劍很利啊。”
就在她在胡思亂想自我糾結時,石頭下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隨著聲音,還有一隻手勾住了一壺東西朝著焰隼的方向晃了晃。
焰隼隨手接了過來,開啟了蓋子傳來了一陣陣的酒香。
“好酒。”焰隼灌了一口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看著陽光漸漸的落下,天上已有星點慢慢的浮出微微閃爍著。
“謝謝誇獎,我這酒可不是人人都喝的到。”一位男子從石頭邊爬了上來,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
烈紅色的頭髮在塵沙中飄揚,他的身上也沾染著一些黑血。
在夕陽中笑著的男子,彷彿並未經過剛纔的一劫般無所謂的笑著。
焰隼一瞧便曉得應該是適才一起抵抗的其中一個人,便也不防備,由著他在身邊躺下。
“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劍法,如此出塵,卻又如此的殘忍。”過了一陣子,男子纔開口,“明明就像是優雅的在跳舞似的,但轉眼間,你就奪下了那麼多條命。”
“大部分村子內的人都看傻了,就連那群孩子都寧願挺著危險偷偷拉開了門在看著你,我唯一看過這樣普通單純為劍而使的劍法,是在仙人將我趕到這裏的時候。”男子狀似相當豁達的仰躺枕著手慵懶的說道。
“可你的劍法雖相似,但是卻更加的......那怎說,境界更加深遠?想起我都覺得那些仙人舞劍的樣子像是在辦家家。”男子笑笑,又灌了口酒抹抹嘴,“在這裏被這樣評價可不是什麼好事呢。”
“我不知道。”反覆的摸著雙手,焰隼喃喃的道。
拿起了那把劍後,身體就自然的會有反射動作。
她猜想說不定,自己曾經跟仙家有關。
可跟仙家有關的話,在這裏或許會變成眾矢之的。
“老實說,我剛也一度懷疑你是被仙界派來的人,可是......”男子嘲諷的笑笑,“被關在這邊的人,早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放一個強大的戰力來這邊挑起爭端不是什麼好主意。”
“之後才發現你身上沒有仙界的氣息,這不是內斂辦的到,而是根本不可能欺騙的事情。”男子笑笑,“看著你的眼神,我相信你沒有任何隱瞞。”
“謝謝你相信我,不過我也不曉得我怎麼學會的。”焰隼苦笑,“那就像是本能一般,我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時,我的身體已經很下意識的動了。”
“待我回神,我才驚覺我做的事情。”焰隼喃喃道,將頭埋在手臂內,“為什麼我看到那些怪物的臉,會那麼難過呢。”
“難過就哭吧,認真的哭直到你接受了為止。”男子垂下了手,嘴角勾了下,“我是夜塵,剛看你出來時表情不太對,雖然從沒見過你,但當個英雄的人,在外我一直以為是不會有這種表情的。”
焰隼此時的表情似是哭出來似的,卻愣是沒有淚珠從眼眶中落下。
“你是保護了我們,不要太糾結。”見此景夜塵又擺了一罐酒在焰隼身邊,對她輕笑了下,跳下了石頭遠去。
待焰隼覺得自己冷靜下來,夜色已黑。
走進了村子臨時搭的帳篷內,苟瀾此時正坐在帳中。
眉上的皺痕被爐火映著,有種沉重的氣氛瀰漫了出來。
“我從來沒想過,就算你遺忘了什麼,但你跟仙族是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苟瀾垂眼在寂靜中開口,嗓音隱隱含著些什麼,有些乾啞:“我本想將你逐出我們這個小村,可你畢竟是救了我們一命的人,於禮也於理,我都不能這麼做。”
“若是你因為這個原因將我逐出這裏,我也無話可說,苟瀾。”焰隼在苟瀾的對面坐下,拿起了一邊的酒斟了泰半交給苟瀾。
伸出手接下,苟瀾輕啄了一口頓時一愣:“是憶釀?看樣子夜塵殿下去找過你了,居然還給了你酒,真真是想不到。”
“很稀罕嘛?”拿著酒杯的焰隼手一頓問道,苟瀾勾了勾嘴角,又啜了一口:“這對於殿下來說,可是相當稀罕啊。”
兩人就這麼無語的將杯中物飲盡,苟瀾似醉非醉的晃了晃身體,隨意指了指了個營帳:“去休息吧英雄,你的事就先這麼擱著吧。”
“多謝收留,苟瀾。”焰隼撐起身體,微微的做了個禮後便離去了。
而原先彷彿在醉中的苟瀾,身子一定,頭也不回的將酒瓶遞出帳布外。
而在苟瀾背後,一隻手慢悠的接過,在火光中清晰的映出了來人的影子。
此時影子的主人淡淡的輕笑道:“還真是好情致呢,苟瀾。”
“我可不敢當,殿下。”一雙利眼,此時哪有先前的暈醉模樣。
“看樣子還真的是忘的很徹底呢,關於她自己的事。”
“是的,在下也用了些術法檢查過,確實找不著一絲有關於屬於她自身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