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要去殷京的話，我也想去。”白靈的話讓廖力倍感頭疼，這個大小姐一旦決定了，那就得花很大的功夫去讓她打消念頭。

    “不是，這一趟是趕路，而且是很緊急的趕路。要我回殷京的很有可能是聖帝的意思，路上不能耽擱，要是誤了那位的事，你未來老公我可是官位和人頭都會不保的。”

    “呸呸呸！誰是我什麼未來老公呀！”白靈聽到廖力的調笑一陣臉紅，不過，要當跟屁蟲的意志還是很堅強的。“我知道你要趕路，我也跟得上呀！你去殷京辦你的事，我去殷京逛街遊山玩水，這有什麼衝突？”

    “唉呀！大男人扭扭捏捏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別再拿理由搪塞我了，總之就這麼決定，別再多說了。”白靈說完就逕自收拾了她的愛用武器：疾電，還把擎天劍揣進懷中。又稍微思考了一下，把牆上掛著的一把四尺長劍取下，遞給了廖力。

    “這把劍當時是爲了測試我能夠做出來的劍有多硬而最終打造出來的，鋒利程度不算太好，但是堅硬程度絕對是沒問題的。要是戰場上殺敵，倒是不用擔心劍會崩口之類的。”

    廖力將劍抽出，劍身黑的非常深邃，幾乎不會反射光線。白靈口中的不鋒利，在廖力看來已經是超越普通戰劍了。

    “你要好好使用小黑喲！”白靈對著廖力甜甜一笑，讓廖力有了再一次將她抱入懷中親吻的衝動。不過，白靈可沒有給出這個機會。“快點走吧！還要去跟我爹說一聲呢！”

    “看吧，我爹不會阻止我的。”白靈拎了行囊，挑了臺馬車，懷裏揣了在庫房隨手抓的一把銀票，就拉著廖力離開知微門。整個過程，只是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和白傲打了聲招呼說她要去殷京一趟就出門了。真的，只是和他爹‘說了一聲’。他爹就算要攔，也根本沒機會攔。他說真的還不知道聽清楚沒白靈要去哪裏呢！這個為人父親的，只能在廖力無奈的向白傲拱手的時候用眼神惡狠狠的盯了廖力一眼，藉由眼神傳達‘好好照顧我女兒’的意思而已。

    “大小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怕被人說你這樣不孝順嗎？你爹看得出來可是疼你疼進心坎裡了，這樣子連個正式的道別也沒有，就大剌剌的出遠門，不是太好吧，你覺得呢？”

    “奇怪，你怎麼好像很怕得罪我爹一樣？”白靈對著廖力白了一眼，隨即拿出在譚家遺蹟得到的擎天劍細細把玩。“這個車伕你不要看他表面很憨厚的樣子，我們知微門各地銷售據點的帳本都是他去查的。這次去殷京，正好去那邊的商舖看看現在的帳。說到底，我們只是搭個順風車而已，如果真的是自己去玩，我就像上回一樣跟你兩個自己去譚家遺蹟就好了。”

    “因為我的那個能力，其實我是很不喜歡去這種大城市的。”白靈一說到自己那可以讀取別人心思的能力，並沒有什麼喜悅，反而覺得是負擔。“都是表面一套，實際一套的人，我讀了很不舒服。”

    “你不要把這種能力當成一種負擔，或是一種病。”廖力憐惜的摸了摸白靈的頭，能夠讓別人的謊言無所遁形雖然是好事，但人心黑暗的地方其實查探到了，往往並不會是什麼好事。廖力一直都是從情報部門歷練過來的，所以他很能理解，他有時候都會承受不了了，何況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女生呢？“人生下來，有常人沒有的能力，必然有他應當承擔的使命。這是一種天賦的責任，越是想逃避，越是逃不掉。所以與其爲了這個能力難過，不如想想這個能力要怎麼使用他。不是更好嗎？”

    “像我，就喜歡承擔。”廖力一拍胸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看，琉洋那一千多的流寇，一直以來在沿海作亂，最後，就是由我挺身而出，把他們消滅的。有能力，就要去承擔，你說對吧？而且我還不居功，正式檔案上都不會有我的名字，你看，是不是為善不欲人知？是不是救了沿海無數的居民百姓？是不是？”

    “你！你只是貪他們項上人頭的賞金而已，聽你瞎鬼扯咧！”

    “嘿嘿嘿，快別這麼說，別這麼說嘛。”難得，廖力居然也會有心虛的時候。“既然要去殷京，那麼就快點啟程吧，誤了事可就真不好了。”

    進了殷京，廖力和白靈道別之後，就跳上屋頂，以最快的身法竄進長風會。直到他人出現在前庭立定身形，一幫子長風會的護院才發覺有人闖入。正準備吹哨鳴笛，又看見原來是廖力，才又急忙的放下手上的哨子，前來迎接。

    “不用搞這個，會長呢？”廖力扳起臉孔，要帶路的人快去通報周子儀。然後快步的進入中庭，護院的人開啟了中庭假山背後通往佔地面積遠大過長風會地面建築的地下室暗門，請廖力進去。

    “還以為誰這麼神秘，原來是姓馬的這個大太監。”一邊看著正坐在地下室最內裡的一間最大的房間，穿著太監隨軍出征時的監軍服裝的馬滔，坐在主位上。兩側坐著的，是周子儀和一眾長風會的首腦人物。廖力自然的單膝下跪，右拳靠胸，向馬滔行了最隆重的軍禮。

    “廖中衛請起，咱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官總管，配不得中衛長如此隆重的軍禮的。”馬滔一面說著客氣話，一面心中暗暗讚賞廖力的機變。廖力又不是傻，誰能讓手握重權，全典漢說白了一人之下的太監之首穿上監軍服？除了呂典，還能有誰？“今日前來，事關重大，所以必須親自前來傳達，雖然廖中衛大傷初愈，也只能請中衛長走一趟了。”

    “爲了朝廷，爲了聖帝，屬下萬死不辭！”人家千里迢迢的趕過來，還正兒八經的躲在地下室等他，廖力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很好，廖中衛一片丹心，咱家必定如實稟報聖上。”馬滔滿意的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廢話，直接進入主題。“近來北方邊境不穩，巾夷蠻人有隱隱騷亂之像。爲了讓巾夷人明白我上朝天威，聖上要在秋二月御駕親征。在此期間，帝國內部只可穩，不可亂。並且需要大量的糧草物資，供北地征戰之用。但時間急迫，糧草供應尚且充足，不過軍餉、兵器還沒能湊齊。故聖上命咱家在秋一月前，要湊足白銀一千五百萬兩，黃金百萬兩，戰刀十萬柄。所以特地召中衛長前來，商議要如何完成。”

    “怪了，錢不夠，武器不夠，問我們？”廖力正覺得疑惑，馬滔就馬上回答了。

    “聖上的意思，是這筆軍餉和兵器所需的費用，不能由朝廷的正常稅收裡面支應，包括長風會每年的上供。一應財物，只能從其他的管道湊齊。”說罷，馬滔從袖袋裏拿出一面令牌。“這塊令牌，可以調動各地內衛軍供廖中衛驅策。若是廖中衛徵調錢糧時有窒礙難行之處，可以利用這麵令牌便宜行事。咱家的話，廖中衛可聽得明白？”

    “屬下一定不辱使命！”廖力一面恭敬的接下馬滔的令牌，一面心中問候了馬滔和呂典所有的女性親屬。“這明擺着就是一個大黑鍋呀，才兩個月的時間，要去哪裏湊這麼多錢？就算你擺明了讓我搶，我也要知道哪裏可以搶呀！”

    “很好，很好。”馬滔說完這四個字，就起身要走。“咱家這就回去稟報聖上，咱家希望廖中衛和長風會諸君能夠儘快的將這事辦妥。記住，聖命不可違，這事辦妥了，聖上龍心大悅了，必有重賞。”

    廖力越想，冷汗越是直流。

    “這件事怎麼想，都是針對我們整個長風會來的。”周子儀嘆了一口氣，望著發愁的廖力，說出了他的想法。“我們長風會，估計是在朝廷裡面動到了誰的利益，所以下了這個絆子，準備給我們一個好看。”

    馬滔一走，周子儀就跟著和在座的所有人一起開會。大家都是成精的老手了，周子儀就算不說，大家也明白這個道理。

    長風會每年上供的一千萬兩不能算，另外要長風會及廖力利用情報系統和內衛軍去湊十萬柄戰刀和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和百萬兩金子。錢，長風會在不影響正常的營運下可以拿出五百萬銀子來，但一千萬兩銀子和百萬兩金子的缺口可是天文數字，十萬柄戰刀，就算市價，那也是要兩百五十萬兩銀。

    大財閣的人又不是不清楚，一年的總稅收才五千多萬兩銀，現在這一搞，就是歲入的一半吶！

    如果動用武力搶，那引起民怨，廖力丟官都是小事。長風會辦事不力，在呂典那失寵，估計這些好處分分鐘都會被人挖走。

    這幾年長風會發展的太快了，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