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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星卜

    玄烈自知並沒幫上什麼忙,但明虛話中還提及玄清,不好駁了師侄,所以隨口稱諾。

    “劣徒如此行徑,吾極為震驚,幸好明虛師侄未受任何傷害,不然吾便要終身遺憾了!吾出此孽徒,竟隱修魔宗邪劍,襲擊於你,吾責無旁貸。待事情查明,必會給你個交代。”玄清面色凝重,對明虛自責其罪。

    “清師兄,你既已自請其罪,我就不再火上添油。但此事非同小可,師弟必會報知掌門查處,望請見諒。”玄烈維護明虛之意,毫不遮掩。

    “此事不勞師弟。吾必會向掌門自請其罪,由掌門發落此事的調查和究責的。戒律部掌宗內刑法,吾身為院首,若自身不正,何以正人?烈師弟不用擔心。”玄清回答。

    “依我看,靈履想必是魔宗埋伏的奸細。但在小比前,修為也經過鑑定,其人並無任何魔門氣息,不然早就被發現。碧血魔劍平日修練,可激發潛能,進境神速,而且並不會滋生魔門氣息。唯有服用碧血魔丹後,再使用此劍法,便會透支潛能,全身血液轉碧,功力暴增數倍,施出與敵偕亡的碧血烈焰,甚是難防。”玄勉道師學問淵博,解釋此劍法之奧妙。

    “看來此事並非玄清師兄之過,若此人在入我宗前,早已被魔門吸收,這樣根本發現不出異狀的。”玄殊為玄清開脫。

    “不管如何,吾也涉嫌,此事還是該先稟告掌門後,處置調查,以正視聽。至少,吾還是有失察之責,先向明虛師侄致歉,吾亦會負起該負的責任。”玄清一副公正不阿的樣子。

    “師叔言重了,明虛不敢對師叔有所懷疑或怨懟的。”明虛作揖回答

    之後,此事經過調查,查不出任何玄清的嫌疑,而唯一的證人靈履也已死亡。掌門責令處罰玄清一年薪俸,給予明虛作為賠償,此事便做了結,也沒人懷疑。

    外門精舍,玄觀和明虛相對而坐。

    玄觀道:“你說小比時,有人用碧血魔劍劍法攻擊你?”

    明虛道:“沒錯,要不是在度劫時領悟了雷法,以雷法護身,徒兒恐怕要身受重傷或死亡了。”

    玄觀沉思片刻,臉色凝重:“想不到玄清這麼處心積慮,想要報復。”

    明虛聽了有點訝異,回答道:“不會吧?玄清師叔未必知情。”

    玄觀道:“恐怕靈履纔是不知情被利用的人。”

    明虛不解:“為何不是靈履為魔門奸細,欺瞞玄清師叔呢?”

    “魔門之人皆自私狠辣,寧可己身負人,絕不肯他人負己。以自己一命換你一命?那是不可能的。況且就算真的是死士,用來對付你也不划算,你只是小小還丹弟子,有何價值?”

    “如果是魔門佈局潛伏,想對三清宗出手,待到達元神境,魔劍的威力更是無儔,用於襲擊掌門,豈不是更加有利?而且,到了元神境再服丹,雖然會付出元神崩解、降回還丹境的代價,但只要不死,還是有機會重修的,何必剛進階還丹就犧牲呢?”

    “而且聽你的描述,靈履顯然事先不知用此劍的後果。甚至可能一服下魔丹,就已經沖垮神智、燃盡潛力,導致劍法無法盡展。不然,即便你懂雷法,也沒辦法安然無恙。”

    “唉,更重要的是,為師與他有一段恩怨,以他狹小心腸,處心積慮報復於我,也並非不可能的。總之,你要提防你玄清師叔,莫著了道了。”

    玄觀臉色蕭索無奈,心情低落,但竟對此事毫無憤怨,只交代明虛小心提防。也未解釋到底是何種的恩怨,竟可讓玄清不惜用此陰毒的計謀來對付他們?明虛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見師父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問。

    “兄弟,你沒問題吧?擂臺那個樣子,我嚇壞了,還好你沒事。”因為當天明虛被問話,沒辦法見著明虛,靈機隔日便來探望。

    “是啊,我們都嚇壞了。不過我師父說,你的符道修為精深,連一些玄字輩的師長都有所不及呢!”靈廣也作伴來探視,順便告訴他玄勉道師的稱讚。

    “老大,你沒受什麼暗傷吧?看你的氣色並不是很好。”鼠弟也很擔心。

    “明虛,你別擔心,我玄烈師父說,他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大個也安慰明虛。

    看這這幫兄弟,明虛心裏暖洋洋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真心關心他的。至少不會像玄清道師,表面公正慈愛,但實際上卻把自己的徒兒當兌子的炮灰,其心機之深,用心之狠毒,想到就令人打從心裏寒上來。

    “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明虛笑笑,邊說邊跟這幫兄弟勾肩搭背起來。

    “鼠弟,恭喜你進入內圈。我看你不用選師了,一定會有道師來找你的。”明虛說道。

    “這就要感謝老大指點我的功勞啦!這讓我的遁劍邁進一大步,所以才能進內圈的。”鼠弟一直念念不忘明虛的指點之恩。

    “對啊,我的烈火劍也被師父稱讚了!我和鼠弟雖然都還沒結丹,卻能夠進內圈,這都是你的功勞。”大個也附和。

    “那我們去慶個功、喝個酒,好好慶祝兩人在小比上露臉了!”靈機提議。

    說完,大家便高高興興的就去酒樓喝酒去也。

    內門大堂,甘霖真人和玄湛道師正在商議。

    “此次靈履潛伏襲擊之事,你怎麼看?”甘霖真人問道。

    “秉掌門,此事是有些疑點。若是潛伏,不應這麼早動手,也不應該在此時動手,除非魔門已經等不及了。若這是玄清師兄的手筆,那也太過駭人,無視自己徒兒的性命,只爲了斷去心鏡一宗的傳承?而且魔劍劍法和魔丹,他又從何得來?”

    “這也是我憂心的事情,雖然查無實證,但玄清的嫌疑還是很大。玄清從小便在宗門內長大,出身清白,並無反叛宗門的理由,懷疑他是魔門內應,也太過了些。但…”甘霖真人迴應。

    “所以掌門的意思,是要我用本命星卜,查一查玄清師兄有沒有問題?”玄湛懂了掌門用意。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要還他清白,這個辦法最好。”甘霖真人答道。

    “那玄清師兄願意嗎?”玄湛面有難色。

    “他說他欣然接受。”甘霖真人面如止水,看不出心情波動。

    “那,玄湛謹尊掌門諭令。”玄湛作揖領旨。

    長生殿。

    掌門甘霖,玄清、玄湛三人,在殿內。

    玄清的本命燈已被放在一個極為繁複的法陣之內,而另一樞紐玄清立於其中。

    玄湛手持法劍,腳踏禹步,口誦咒語:“天圓地方,勒令九章,天星度厄,清我迷茫,落星指引,破我迷障,叱!”

    瞬間,殿頂現出滿天星斗,三垣二十八宿,皆在其中。其中一星,特別明亮,照向玄清的本命燈。

    玄清的本命燈,頓時燈焰漲為一尺之高,現出一輪如鏡之相。接下來就是詢問玄清問題,若回答不實,鏡相便會變成鎖鏈,封住玄清所有修為,然後論處。

    甘霖真人發問:“玄清,你是否背叛宗門,結交魔門?”

    玄清:“無!”

    再問:“你是否唆使靈履,誅殺明虛?”

    答:“無!”

    再問:“你是否讓靈履暗中學習碧血魔劍,並交付魔丹?”

    答:“無!”

    明鏡之相,巍然不動,顯示玄清所言皆為真實。

    甘霖真人與玄湛皆長吁一口氣,如釋重負。因為同門感情深厚,若是證明反叛,要論處玄清,心中必然十分難受。

    “玄清,你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吾十分高興。”甘霖真人說道。

    “玄清也很高興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玄清作揖,便回去了。

    玄清一回精舍內,立刻吐出三口血,臉色蒼白,急急服下丹藥,靜坐運功,臉色才稍有恢復。

    “還好沒露出破綻。”

    語畢,玄清進入密室,手拿一把尖刀,咬牙剖開肚皮,從中拿出一個黑色小人偶,然後再用絲線,將肚皮縫上,塗上傷藥,做完時已經滿頭大汗。

    人偶上面有極為複雜的金紅符文繪製其上,而且偶身有九道白色極深傷痕,直欲將人偶支解碎裂。接著,玄清從儲物袋中拿出煉器爐,引動三昧真火,將人偶燒化其中,盡化飛煙。

    “此次失敗,出乎意料。下次就不會這樣便宜你了!不過能測出明虛心鏡有瑕,功力退步,也算是一得。”玄清望著正在焚燒的爐子,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焰。

    內門大殿,掌門與玄湛。

    “玄清師兄這次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也讓我們鬆一口氣。”玄湛道。

    “這件事能告一段落,的確是好事。不過,明虛好似心鏡有了瑕疵,功力退步了一階。”,甘霖真人道。

    “此次小比,他皆以符道修為打平。最後靈履的攻擊,若是他心鏡無暇,應該早已能看出不妥,提前應對,但卻是法器自動防護,而非主動化解。若他還是還丹中階,要及時挑出擂臺,避開風險,也非常容易。可見得前次魔門的魔音襲殺,讓他心鏡留痕,導致功力退步了。唉!”,玄湛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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