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此時葉沫已然停下了撥動算盤的動作。

    在寂靜的大廳裡，這一身嘆息，卻是顯得突兀至極，即便是沉醉於賬本總的葉沫也聽到了，抬頭往聲音來源處看了過來。

    “是我！”尹漱衣不想嚇人，輕笑著從燈光陰影中走了出來，慢慢朝葉沫走近。

    “夫人，您回來了！”

    葉沫歡喜的就要放下賬本走近，見到尹漱衣制止的動作，才又停下，想到那一聲悠長的嘆息，忍不住道：“您怎麼了，是不是臨安一行不夠順暢？”

    “臨安挺好的。”尹漱衣輕輕說著，慢慢偏頭去看今日的入賬。

    一聽這話，葉沫眼中頓時亮光閃動，驚喜道：“那臨安什麼時候正式開業？我可以教人了嗎？”

    尹漱衣心中微動，輕笑道：“怎麼，你這麼着急，我都還不急呢？”

    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袖，葉沫深吸了口氣，繼續說：“聽來過明州客人說臨安很有趣，所以我想早一點去臨安。”

    “所以，也想早點教會做賬的人。”

    後面一句話葉沫說的聲音低沉，像是生怕尹漱衣聽到似的。可說完，卻又抬頭看著尹漱衣，雙目似有微光閃動，含著未說的話。

    尹漱衣皺眉看了看，低頭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直接問她教方秋來的事情。

    “沫兒，這裏過得不開心？不知道是不是我誤會了的原因，我怎麼覺得你想早點逃離明州呢？”

    尹漱衣故作輕鬆的笑著，見葉沫神情微動，忙又說道：“是我理解錯了嗎？”

    葉沫眼中閃動的微光更多了些，在尹漱衣將要看清楚這些“微光”是眼淚，還是涌動的情緒時，她卻低下了頭。

    半晌，才又重新抬起來，臉上帶著歡欣的笑。“夫人，您說的沒錯，其實我想早點離開明州，再說了，臨安地方不錯。”

    像是生怕尹漱衣會問原因，話音一落，葉沫又連忙補充，“夫人，您不用擔心我，我也不是不開心，我就是覺得去臨安會更加開心。”

    說著，抬頭看了看傳出歡快笑聲的廚房，轉了個話頭，笑道：“對了，您用晚飯了嗎？現在大廚們應該去休息了，或許我可以做點東西給您嚐嚐。”

    葉沫明確表明了心際，卻又轉移了話題，明顯是不想再談了。

    尹漱衣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句，對葉沫一笑，跟著進了廚房，卻也真的沒有自己動手，吃了頓葉沫準備的飯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材料這些是大廚們準備的，尹漱衣吃著，倒是覺得比在臨安吃的任何一頓都好吃。

    想要回宅子去時，才又想到，該問的事情居然還沒問。

    懊惱嘆了一句，尹漱衣想著還是明日再問，剛踏出後廚一步，葉沫卻又叫住了她。

    “夫人，這幾日若是您在明州，該多看看楊管事和尋芳，酒樓人多，事情若是過了，影響可能不好，您得給兩人把把關才行。”

    說完，也不管尹漱衣有無明白，葉沫就匆匆往自己住處跑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尹漱衣愣愣想著，一個人立在原地，想了好一會才明白。才知道，東風樓裡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