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雖然懂醫術，研究中醫，關注西醫，但是她從來沒有在如此惡劣的醫療條件下做過手術。

    她說的話句句都是真心話，如果不是別人的信任，她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柳夫人想繼續說什麼，但是她好像氣力不足，已經不能再繼續動情了。

    “柳夫人，您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先攢著，等身體狀況好點了再說。我什麼時候都在，不會走的，您大可放心。”

    尹漱衣看出了柳夫人眼神中的無奈，心中的疑惑，主動給她寬心。

    柳夫人葉比較聽話，不再耗費起立繼續說著什麼。

    一會兒的功夫，管家已經吩咐下人準備了新的熱水，帕子，還有尹漱衣可能會用到的所有東西。

    “夫人，我現在幫您把傷口擦拭一下，然後換一塊紗布。昨天的那塊滲著太多的血，不利於傷口的恢復。”

    尹漱衣覺得，只有和柳夫人講清楚說明白，她的內心深處纔會放鬆。

    這是尹漱衣在現代行醫的時候總結出來的經驗，早已上升到了理論的高度。

    柳夫人沒有說話，但是她微笑著眨著眼睛，表示贊同尹漱衣的做法。

    尹漱衣拿了一把剪刀，將結成血痂的紗布輕輕地撕開了一個小小的扣子，然後順著這個口子慢慢地一邊剝離傷口一邊剪。

    她的動作很慢很輕，生怕不小心弄疼了柳夫人。

    其實不管怎麼樣，柳夫人都是疼的。因為僅僅是經過了一個晚上，傷口還在滲血，再怎麼小心，都不會做到完美。

    尹漱衣一邊剪紗布，一邊時不時地看看柳夫人，如果感覺她的表情特別猙獰，就會先稍稍停一下，讓她緩一緩再繼續。

    小丫鬟眼睜睜地看著尹漱衣操作，她們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多多少少心裏面會有點梗，時不時還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但是當事人柳夫人想得特別明白，她知道這是必要的。所以即使再怎麼疼，她都會盡量忍著。

    “您要是覺得特別疼，就叫出來或者喊出來吧，這樣有助於減輕痛苦，比一直忍著要好很多。”尹漱衣看得出柳夫人的配合，但是她又不忍心她那麼難受。

    在紗布離傷口最近的地方，越往開撕，越疼。那種感覺就是現代人經常形容的揭舊傷。好不容易好一點，撕開，再好一點，又撕開。

    但是爲了避免紗布長進肉裡去，也爲了每天按時上藥讓傷口好得快一點，只能這麼做。

    “沒關係的，你繼續就好了，我可以。”柳夫人眼睛盯著房頂，一臉堅毅的表情，從牙縫裏擠出了這樣的字眼。

    尹漱衣頓了頓，她看了一眼柳夫人的眼睛，噙著淚，但是咬著牙，她被眼前這個堅強的女人打動了。

    她繼續埋頭剪紗布，這樣做是對柳夫人最好的迴應。

    尹漱衣廢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剪紗布的工作做完。緊接著，就該上藥換新的紗布了。

    “我先用毛巾把周圍的血漬擦一下，這樣面板是乾淨整潔的，有利於傷口的恢復。”尹漱衣還是像剛纔一樣，一邊做一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