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婕妤語塞，神情並不好看，尹漱衣安撫道，“娘娘，這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呢，莫不說皇后娘娘到底有沒有真的決定辦這立冬家宴，就是辦了，您去了，皇后娘娘也不敢對您用私刑啊，再加上家宴上人多眼雜的，娘娘將往日的光芒稍稍遮掩一些，不做出頭鳥便是了。”

    “哪兒有那麼容易呢，”鈺婕妤撐著頭，目光無限感傷，“上回本宮在議事廳說的話，大家可都記著呢，就算皇后娘娘懶得插手，一眾姐妹也不可能不奚落兩句，這萬一再扯上穗蘭，又是一樁麻煩事，算來算去都是劫難。”

    “可您不去，就真正算是躲開了嗎？”尹漱衣反問。

    “為何不算，你看看那個本宮遠房的妹妹如茹，議事廳出事的時候，偏巧兒趕上她禁足，我們一眾姐妹是都得罪皇上了，她卻是乾乾淨淨的。”

    尹漱衣點頭，“娘娘這話說的著實不假，可這宮裏處處都是人精，娘娘能夠想明白的事情，宮裏不少娘娘也都明白，遙娘娘不就是個例子嗎？現下娘娘們都躲著皇后娘娘呢，生怕被皇后娘娘盯上。只怕收到了帖子，大家都在找藉口，一個兩個告了病假還好，可倘若是半個宮的妃嬪都告了假，皇后娘娘不動怒氣纔是奇事一樁啊。”

    “你是勸本宮，反其道而行之？”鈺婕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娘娘正愁……”

    說到“正愁”兩個字的時候，鈺婕妤忽的愣了一下，接著，狠狠地一拍大腿，“明白了！皇后娘娘既然視本宮為眼中釘肉中刺，那不論本宮做什麼，都會被挑出錯處來，惹皇后娘娘懲治。可倘若本宮去了，便算是給了皇后娘娘臺階下，本宮只要能夠在家宴上安分守己，想來皇后娘娘也不能夠刻意刁難。”

    “這……這是什麼道理啊，奴婢……奴婢都要被繞進去了。”婷心一臉絕望，帶著幾分難過，這兩個人剛剛說的話自己還是聽得懂的，怎麼這麼快，自己就又跟不上鈺婕妤和尹漱衣的思路了，更可怕的是，她們兩個剛剛的對話，明明拆開以後，每個字她都明白，為什麼連在一起，自己就糊塗了呢。

    鈺婕妤拍拍婷心的肩膀，“得了，不用你明白，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了。婷心啊，一會兒你就去門口附近候著，看見皇后娘娘的人來，便一定要恭敬，好好兒的把人請進來，接了帖子再請人喝口熱茶，天冷了，再補上一袋子碎銀子。”

    婷心跟在鈺婕妤身邊這麼長時間，哪裏不明白鈺婕妤的意思，只是忍不住問一句，“要問出點兒什麼嗎？”

    “不必！”鈺婕妤回答的乾脆利落，對上尹漱衣的眼睛全是笑意，“什麼也不用問，你就恭恭敬敬的伺候好就成，就當是，本宮一直順從皇后娘娘，也看重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可明白了？”

    婷心一撂簾子出去了，留下一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