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約定
臨近年末,天氣漸冷。遊樂場的人並不多,白子丞和薛洋到樂得清淨。
玩也玩過了,兩個人找了家遊樂場裡的快餐店裏坐下,休息了一陣,點餐吃飯。
一路玩下來,吃下來,費用都被白子丞的朋友關照過,所以免費,這不得不讓薛洋再次感嘆。有錢人認識的果然都是有錢人。
只是他雖然知道白子丞家家境富裕,但是平時白子丞不顯山不漏水的,也沒見有什麼露富炫富的行為,就連今天出來玩,竟然是坐的地鐵。
雖然可能是爲了照顧薛洋的情緒,可這和他腦海中的有錢人還是有不少出入的。
白子丞見薛洋只低頭吃東西,也不說話,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麼呢?”白子丞問道。
“emmmmm~”薛洋抬起頭,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在想你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樣。”
這話一出,引起了白子丞不小的興趣。眉間一挑,問道:“怎麼不一樣法?”
“就是不太一樣。”薛洋搖搖頭,不知道,他也不太明白到底區別在哪,但就是不一樣。
白子丞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先說說你想象中的富二代都是什麼樣的?”
薛洋歪了歪頭,想了一下。
“自大,炫富,跋扈,囂張,無腦。仗著有點臭錢就欺負窮人。emmmm”薛洋詞窮了,因為這些都是他從電視上看到的富二代形象,現實生活中,上大學前,他連稍微有點錢的朋友都沒有。
“可樂驍身上也沒有這些臭毛病啊。”白子丞依舊笑著說。
薛洋搖搖頭,說道:“樂驍是沒有,但他有著富人身上的距離感。而你沒有。”
第一次聽薛洋談起樂驍,白子丞饒有興趣的微笑聽著。
“他和善,親切,但都很刻意。”
“你是說他在刻意保持與人的關係?”白子丞問道,他從沒想過,原來薛洋表白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卻也是個心思縝密,善於觀察的人。
點點頭,薛洋繼續說道:“對,是這樣。他拼盡全力的對每一個人好,卻又刻意似的躲著每一個人。就像上次他說他生病時一樣。我明明感覺他肯定是有別的事,但他就是不說。他幫著著他想幫助的人,卻又不想讓他認同的人走進他的內心。我喜歡和每一個認可的人去交心,但是他好像總是鎖著一扇門,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白子丞贊同的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對,但你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這樣的原因。”
他的話到這裏戛然而止,沒了下文。薛洋也沒有再問,他知道這種事除非當事人自己說,否則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白子丞雖然沒說,但還是不自覺的嘆了口氣,顯然,那是段不太好的過往。
一個剛剛記事的孩童,隨母親嫁入豪門。從未見過的男人成了自己的父親,而母親,出身並不甚好,對於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經營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一點紕漏被趕出去。嫌棄他這個拖油瓶,教他的只有聽話,懂事,不爭不鬧,稍微漏出些孩童的頑皮,便是打罵。
在這樣的壞境下,樂驍也學會了卑躬屈膝,學會了忍讓,學會了不爭不搶,包括去搶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他在那個自己喜歡的人想要追別人時,為其出謀劃策。在自己喜歡的人表白成功後,只有默默承受。
就和以前一樣,哭一場。哭過了,想要的東西,想愛的人,想擁有的關懷就能忘掉了呀。
可為什麼哭過那麼多場,這一次還是忘不掉呢。
外面下起了雪,這是今年的初雪。
樂驍坐在宿舍的陽臺邊,看著雪花飄飄灑灑起來。
雪,真是浪漫啊。他們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我?究竟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我的呢。
大雪紛飛,洋洋灑灑的在校園裏,在遊樂場,在整個A市飛舞了起來。
牽著彼此的手,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走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裏。兩個人竟然都有些心跳加快。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稀少,兩個人卻沒有加快腳步的意思。
離地鐵站還有段距離,兩個人走的很慢,感受著這其中的浪漫。
原來,浪漫不僅是在商場裡一同揮霍。
原來,浪漫可以不用金錢堆砌。
一段時光,一場雪,兩隻緊握的手,不說話的彼此。變換的風景,不變的人。
原來,都可以是浪漫。
“就這樣走下去好嗎?”
“傻瓜,我們不是已經走到白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