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說這些話的時候，四月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下意識地從星兒的手中抽出胳膊，語氣微冷地說道：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其實犯不著跟我解釋的。”

    寧寧覺著現場氣氛有點尬，連忙伸手去把星兒拉了出來笑著說道：

    “哎呀，你還不瞭解四月嗎？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對了，你上回買的那個麵乳很好用，我都用完了，陪我一塊去買吧。”

    說完，就把星兒給拉了出去。

    只剩四月一個人在宿舍裡發呆，許久才哼笑了一聲道：

    “你有什麼好埋怨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再說文俊是你專屬的嗎？星兒，不能喜歡他嗎？”

    這話一出，四月的眼角就滾下一滴淚珠，她懶得去擦，因為感受不到。

    過了許久，四月纔拿起手機來，給劉老師發了簡訊說道：

    “老師，同學們都開始準備自己的畢業設計了，我卻連課題內容還沒有拿到，希望您能儘快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務必帶我去工廠裡看看，能有一個小時就夠了，萬分感謝。”

    是啊，她不能再讓時間這樣荒廢下去了，畢竟宿舍和實驗室之間隔著八幢樓，而四月的實驗室和文俊的實驗室之間，只隔著一層地板。

    劉老師沒有回覆，可是第二天就給四月打了電話。

    “喂？你在南樓那邊等下我，我約了你師兄周慶，叫他帶著咱們一塊去工廠裡看看。”

    和周慶見面之後，才知道畢業設計的具體課題是《鋼管矯正的PLC軟體改進》，大體上是說鋼管在成型之前都要經過二次矯正，但是往往中間部分很直，兩端卻得不到矯正，而軟體改進的成本是相對較低的，所以工廠裡希望透過改進PLC程式來調整。

    事實上這明顯是偏機械和自動化的專案，對於電氣專業的四月來講根本一頭霧水，直到把程式原始檔拷到U盤裏，四月也還是懵懵的。

    但是劉老師的效率倒是突然高起來了。第二天就安排了四月的第二導師龐老師來跟四月溝通，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他。互換了號碼後，還分享了一些PLC的常用程式設計軟體，帶了幾本相關書籍給四月。

    因為四月現在對於整個專案還有點摸不清頭緒，所以和龐老師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匆忙地結束了。

    之後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學習PLC，然後開始了自己的程式設計之旅，啊不，掉頭髮之旅。

    每天一閉上眼睛就滿腦子跑程式，有時一個小問題實現不出來，就要把數萬條程式逐一排查一遍，爲了發現問題時能夠儘快找到，四月把那些自己寫的和不是自己寫的邏輯語句全部記下了。

    有時候爲了不影響自己的思路，四月恨不得住在實驗室裏，非得把那些邏輯語句全部碼下來才能出去，否則一旦中斷，她或許就要把前面寫的幾百條語句再重新看一遍，而且看完一遍的結果可能就是先前已經想到的解決方案突然被她忘！掉！了！

    所以讓同學把自己鎖在自習室裏，一邊啃麪包，一邊碼程式這種的，對於四月來講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因此如果你家裏有個程式設計師，根本不用懷疑每天滿屋子的頭髮都是誰的，那都是他死去的腦細胞在不斷脫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