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天就過年了，家家戶戶一片喜慶熱鬧，隔壁王曉鵬家鞭炮放的震天響，李左左家卻一副破敗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玉芝每一天都把錢拿出來數一遍，再鎖進箱子裡，然後就把孩子丟給李左左，出門找村裏的女人打麻將。

    “你怎麼還養著那個喪門星呢，你看看你家都被那東西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剛打完麻將要走的趙玉芝，嘆了口氣，看著眼前肥胖的女人說：“要是能擺脫的了，我還養著她？我恨不得把她掐死。”

    肥胖那女人是趙玉芝孃家的二姨趙翠，一直覬覦她手裏的那筆錢。

    趙翠搖了搖頭看著四下沒人把趙玉芝拉到裏屋說：“掐死可不行，那是犯法的，殺人償命，不過，倒是有其他辦法，讓你從此都省了心。”

    趙玉芝眼前一亮，著急的問道：“什麼辦法？”

    趙翠撇了撇嘴挪動著肥胖的身體坐到炕上，上下打量著她。

    趙玉芝一愣，馬上反應過來脫了鞋跟著趙翠一同坐上炕，拉著她的手說：“要是成了，指定少不了二姨的好處。”

    趙翠假惺惺的推辭，而後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嘀咕。

    趙玉芝聽完嚇了一跳，叫道：“這不行吧，是不是有點過了？萬一......”

    趙翠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那有什麼，這種事誰能賴到你頭上，再說他老李家欠你的。”

    趙玉芝魂不守舍的回到家，看著已經和豆豆一起睡著了的李左左，看著牆上掛著的李嘉政的遺照，就這麼坐在炕上一宿都沒睡著。

    雪停了，天也亮了。

    趙玉芝掀開李左左的被子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緊起來？”

    李左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上衣服卻發現豆豆不見了，忙問：“豆豆呢？”

    趙玉芝不緊不慢的說：“把豆豆放他二姨家了，你跟我出趟門。”

    李左左心生疑惑，趙玉芝從來沒主動待她出過門。

    趙玉芝邊疊被子邊說：“雖然你哥不在了，但是年還是要過得，買點年貨回來，你哥沒了，我也想開了，說到底我們也是一家人。”

    多年以後，李左左對熊右右說起這一天的時候表情是複雜的，她承認她那一刻真的被感動了。

    “嫂子，我們買年貨還得做班車呀。”李左左第一次坐班車出門，什麼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

    趙玉芝帶著她走了五里路，到班車站等車。

    趙玉芝點了點頭說：“我們去大城市買好的年貨。”

    李左左天真的相信了她的話，李左左拿出隨身帶的小本本記下出門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馬路兩邊的山上沒有雪，而馬路上有雪。

    許久一輛塞滿人的班車駛了過來，停在趙玉芝兩人面前，牌子上的終點站，是李左左從來都沒聽說過的地方。

    三個小時過去了，車子停了又開，趙玉芝都沒有帶著李左左下車，車上人又多又擠，空氣不流通。

    車床蒙上一層冰霧，再看不真切外面的樣子，又累又困又無聊的李左左趴在座位上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