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對新學期的期盼中顯得有些漫長，而在漫長的假日裏，沒有家長看管的顧陽家，無疑成了幾個年輕人放縱自我的最好場所。

    巫曉風喜歡到顧陽家打遊戲，可以省去很多去網咖的錢，但他不會帶上他那群狐朋狗友，我和陳嵐喜歡窩在顧陽家的書房看各種書，但不會帶上其她小姐妹，這是我們幾個人不言而喻的小默契。

    顧陽倒是很放心我們，直接把備用鑰匙配給了我……好吧，是我不放心巫曉風保管，陳嵐家又比較遠不想拿，最後鑰匙才落到我手上的。

    吃過早飯我和巫曉風就過來顧陽家，巫曉風一進門就熟門熟路摸上電腦，爭分奪秒地打起遊戲，我就著家裏的大米和冰箱裏的雞蛋，打算給顧陽在湊合着煮兩碗雞蛋粥。

    顧陽睡眼惺忪從樓上下來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到客廳的地板上，折射出彩色的光圈映在他本就不深的髮色上輕輕跳躍著，看上去格外溫柔。

    白體恤，大花褲衩，人字拖，一切都是簡單不過的居家模樣，偏偏那一刻的少年讓我恍若驚鴻，竟是瞬間看痴了過去。

    好在顧陽的注意力只是落在有些刺眼的陽光上，徑直走到落地窗邊，“譁”地一聲，隔絕了外面的明媚朝陽，他大概是剛剛拉窗簾時看了一眼太陽，眼睛有些不適地半眯起來，看向我問：“你在弄什麼？”

    “給你做早飯！”

    我笑眯眯看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感動好暗自竊喜，他卻只是沉默一瞬，“哦”了一聲，就走開去刷牙洗臉。

    撇撇嘴，對他的背影學著他模樣，無聲說了個“哦”，決定看在他比較養眼的份上不跟他計較，轉身去把煤氣爐關掉，將熱騰騰的雞蛋粥端上餐桌。

    巫曉風不知什麼時候放下游戲機，走到餐桌前，他攪了攪鍋裡的雞蛋粥，說：“勉勉強強吧。”

    說完，這貨特別自動自覺地拿起碗來盛粥。

    我拍下他要碰飯勺的手，“給顧陽的，你不是都吃過早飯了！”

    “我又餓了。”

    “你是飯桶嗎？”

    巫曉風熟門熟路掐上我的脖子，“你有一次討好我的機會。”

    “你有一次避免老爸揍你的機會。”我學著他的語氣，可一點都不怕他。

    “一起吃吧。”

    顧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來，都看到了多少。

    顧陽父母長期不在家，透過混沌店的張叔，我知道他一日三餐大都是在附近的飯店解決的，雖然我煮的粥稱不上美味，但至少可以給他一點家的味道吧？

    我沒發現，羨慕著他富裕自在生活的同時，原來自己潛在意識裡還會對他有一點點憐憫，忍不住想要對他好，對他更好，對他再好一點。

    男生沒女生那麼多彎曲心思，也許對顧陽來說，專門給他煮的跟出去外面吃的，不過都是一頓飯而已。

    我一臉期待地看著顧陽：“怎麼樣？”

    後者沒有抬頭，邊喝粥邊回了句：“還行。”

    “還行？這叫還行？顧陽你良心不痛嗎？”

    巫曉風一副見鬼的表情，又一臉鄙夷地看著我，把他那碗只喝一口的粥往我面前一推，“嚐嚐，別人家的鹽，不用錢。”

    同一時間，顧陽那碗粥剛好喝了個見底，大概是他起床氣比較重，依舊一臉迷糊的樣子，把巫曉風推過來的碗拿去，嘀咕道：“鹹嗎？還好吧。”

    說完，就著巫曉風的碗，顧陽斯文地繼續吃著。

    我只煮兩碗，本來他們一人一碗，現在兩碗都給顧陽吃了，我也不好跟他要一口去試試，看顧陽吃的，好像也沒巫曉風說的那麼難吃……嗯，一定是巫曉風又在挑刺！

    暗暗給巫曉風遞去一個“就你多事”的眼神，我喜滋滋地對顧陽說：“下次我給你再多煮一點！”

    顧陽動作頓了一下，在巫曉風惶恐的表情中，微微點了點頭，末了又加了一句：“下次煮白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