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拔劍
南宮風的手緊緊地握著劍柄,在林雷兒的面前他已不惜跟無妄山莊的人撕破臉皮。
但是林雷兒卻不知道他這樣做事爲了什麼。
白進披著一件女子穿的大氅,所以沒有人能看見他的手放在哪裏,也沒有人看見他那鏈蛇軟體藏在什麼地方。
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淡淡地說道:“我希望你知道你現在時在做什麼。”
南宮風冷冷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用不著你來提醒。”
忽然,白進身上披著的大氅就如同鼓了鳳,他一雙細白的手也在此刻露了出來,那鏈蛇軟劍就握在他的手裏。
“噌㘄、噌㘄”那軟劍已化作無數條蛇影,在不住地抖動間從四面八方向南宮風刺了過來。
南宮風輕嘯一聲,七星寒霜劍也直直地朝著白進的咽喉刺了出去。
可是,他的劍剛剛刺出,便已脫手,那軟劍早已經纏住了他的手腕,並在他的手腕上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南宮風捂著手腕,七星寒霜劍已經掉在了地上。
只聽白進冷冷地說道:“看在南宮傲霜的份上,我先留你一條命,識相的話就快些滾開。”
南宮風又驚又怒:“你…你…”
白進冷冷道:“哼,平時人們看在你父親的份上總是讓你三分,你真覺得自己的劍法已經了不起了?”
南宮風咬著牙,卻說不出話來。
他後悔平時真應該好好練劍的,可是這時候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納蘭雨幽暗道不妙,連南宮風都不是這白進的對手,自己今天怕是逃不掉了,畢竟不能每次都指望夜薔薇來救她。
此時,夜薔薇又在哪裏呢?
白進的手又已縮回了大氅裡,他悠然道:“二位姑娘是自己站起來跟我走呢?還是要我請你們站起來?”
納蘭雨幽道:“我們憑什麼跟你走?”
白進冷笑道:“就憑我這鏈蛇軟劍!”
話罷,他的軟劍又抖了出來,無數條劍影已經朝著納蘭雨幽刺去。
南宮風驚呼道:“你們快走。”
話音未落,只見劍光一閃,那鏈蛇軟劍便直飛了出去,直到深深地插進了麪館的牆壁上。
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整個麪館忽然間靜得可怕,只能聽到那軟劍抖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林雷兒的手握著劍柄,劍依舊在劍鞘裡,她的劍似乎根本就沒有拔出來過。
可是,剛纔的劍光分明就是從林雷兒這裏發出來的。
沒有人看到她是如何拔的劍,更沒有人看到她的劍又在何時已經插回了劍鞘。
納蘭雨幽結結巴巴地問道:“你…是你拔的劍?”
林雷兒點了點頭,道:“嗯。”
她接著道:“我若是不拔劍的話,他的劍就要傷到你了,所以我這次拔劍應該沒有錯…”
納蘭雨幽已經吃驚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不是要問這個問題的…”
林雷兒道:“你是我的朋友,爲了朋友也可以說是爲了‘愛’。”
她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只是能聽懂的人卻很少。
白進的身子在劇烈地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落下,他在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從未看過那麼快的劍…
他吃驚地盯著林雷兒手中的劍,他看著那乳白色的劍鞘,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恐懼。
他竟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林雷兒卻安慰白進道:“你也不必害怕了,我不會殺你的。”
她的確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就算她的敵人她都會盡量地去安慰。
白進顫聲道:“多…多謝…”
林雷兒道:“你的劍法漏洞百出,很容易就會讓人找出破綻的,你今後還是不要用劍了…”
林雷兒的話的確是出於好心,可是這卻是對一個成名劍客最大的侮辱。
即便如此,白進卻已是敢怒不敢言了。
因為令他感到恐懼的不單單是林雷兒比閃電還快的劍法,還有那乳白色的劍。
他顫聲道:“是…我以後不用劍了…”
林雷兒道:“那你可以走了。”
白進卻壯起膽子,問道:“姑娘的劍是從哪裏來的?”
林雷兒問道:“你認得這劍麼?”
白進點了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不認得。”
林雷兒道:“哦,這只不是一個紀念品罷了。”
白進道:“那…在下可否斗膽看看女俠的劍?”
林雷兒眨了眨眼睛道:“你現在看不到嗎?”
白進道:“在下想看看劍身。”
林雷兒卻搖了搖頭道:“我的劍不是隨便就可以拔出來的。”
白進忍不住問道:“那什麼時候纔可以拔出來?”
林雷兒沉吟道:“爲了‘愛’的時候。”
白進沒有聽懂,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他的一生只知道殺戮,不停地殺戮。
可是,他也再不敢多問,他害怕那劍真的會爲了“愛”再拔出來一次。
他急急忙忙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從牆壁上拔出自己的鏈蛇軟劍,他似乎早已忘了林雷兒善良的忠告。
善良的忠告有時候的確可以救命,只可惜白進不相信。
白進走後,麪館還是很安靜,就連林雷兒付錢的時候,店家都不敢收。
南宮風還在原地發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知道自己就算再苦練二十年也絕不會使出那麼快的劍來。
納蘭雨幽回過神來,她已經決定要好好跟著林雷兒,現在她覺得做林雷兒的朋友真是一件最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林雷兒正要出門,又回過頭對南宮風說道:“你的劍破綻也很多,你也不適合繼續用劍了…”
南宮風木訥地點了點頭,他好像聽見了,可是他真的聽懂了嗎?
林雷兒又道:“牛肉我們可沒吃,你若是餓了的話就自己坐下來吃吧,錢我已經付過了。”
南宮風就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個啞巴,他只知道點頭,機械而木訥地點頭。
麪館裡已只剩下南宮風一個人,他連劍都沒有急著撿,因為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林雷兒;他的耳朵裡也只有一個聲音,那當然也是林雷兒那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個男子若是對一個姑娘痴迷豈非都是這個樣子的?
若是再加上崇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