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線索
寅時,尋劍派守門弟子剛換了一輪崗。換崗的一位年輕弟子打了個哈欠,睡眼忪惺。
今日霧有些大,看不清遠方。漸漸地,厚霧中傳來了微雜亂的腳步聲,兩個人影也從霧中顯現了出來。
守門弟子有些詫異,誰大早上的還上山?他定睛一看,是一男一女。
兩人皆身著赤色弟子裝,男的身材修長、面目白淨。女的高挽起發,眉目精緻,臉色蒼白。
這似乎是趙師兄和蕭師姐?守門弟子嘗試地叫了一聲,“蕭師姐?趙師兄?”
女子聞言,向他略點了下頭。而男子則一言不發。
“師兄師姐,你們為何現在纔回來?”兩人走近了,守門弟子才發現,他們眼下一片青黑,面容憔悴,連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泥。
蕭無風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向他道:“勞煩師弟快些開門,我有要事找掌門長老相商。”
守門弟子看著二人著急地樣子,也不敢託大,忙開了門讓二人進去。
蕭無風和趙梓回門派後,徑直去找蕭青山。
一刻鐘後,蕭青山、蕭如晦、吳中易、蕭無風和趙梓幾人再次聚集在了刑堂。
吳中易看到二人這副模樣,頗有些奇怪,“無風,聽說是你二人找我們的?究竟是何要事?你二人昨夜作甚去了?怎麼這麼一副樣子?”
“啟稟掌門,長老!無風和趙師弟昨夜發現了那賊子的下落!”
蕭無風這句話一出,全場俱靜。然後只聽“嚯”一聲輕響,蕭如晦站了起來。
“無風,你說甚?!可是那盜書的賊子?”
“不錯!正是他!”蕭無風肯定道。
“究竟怎的回事?你細細說來。”蕭青山問道。
一大早,他就被蕭無風帶著趙梓叫起來,還沒來得及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就被蕭無風催著到刑堂,順便讓他把蕭如晦和吳中易也一起叫過來。
出於對蕭無風的信任,蕭青山把二人叫了過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蕭無風說出口的竟會是這個訊息。
蕭無風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才道。
"師父,師叔,你們可曾記得那枚結明廬的飛鏢?"
幾人點頭,"怎麼了?"
"昨夜,我和趙師弟在東昇鎮附近發現了幾隻鉤吻獸……"蕭無風停了一下,一邊沉默了半日的趙梓接過了話。
"幾隻鉤吻獸死狀奇慘。白毛變黑,動作猙獰,卻神態安詳……還有,還有、它們的心臟被掏空了!"
趙梓說完,霍然抬頭看向上方的掌門、長老。
幾人這纔看到,趙梓面相極為憔悴,眼中還有幾分溼潤。
這下,不光是蕭如晦,蕭青山和吳中易也吃驚地站起來了。
"那幾只鉤吻獸的死相和那日飛鳥的死相極為相似,且古籍上有鉤吻獸之心對外傷治癒有奇效……"蕭無風補充道。
一聽這話,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果真是邪門歪道,取心治傷之事也做得出!
更重要的是,這賊子就在眼皮底下,居然就此瞞過了眾人視線。之前眾人都把重心放在醫館等有人的地方,誰料到他會藏進充滿兇險的森林呢?
"鉤吻獸死了多久?"蕭如晦問道。
蕭無風回憶了一下,"約莫兩日了。"
蕭如晦聽聞,當即向蕭青山請命,隨著蕭無風和趙梓一同去森林去看。
三人再次前往森林,到了白日,森林裏的異獸也活躍了起來,卻礙於蕭如晦的威懾,無獸敢向前自找死路。
趙梓感嘆一聲,"昨夜看到異獸們不敢妄動,想來是那賊子的一番血行震到了他們。"
蕭無風點頭贊同。
不多久,蕭無風和趙梓就帶著蕭如晦再次回到了湖泊旁。
到了白日,眾人才清楚看見,湖面上滲透著絲絲的血色,湖水早已渾濁不堪。
蕭如晦到了湖邊一看,並未看到鉤吻獸,遂問道:"鉤吻獸呢?"
蕭無風指了指前方,蕭如晦看過去。這才發現在不遠處的一處平地上,周圍幾丈地蓋著一層新翻的泥土,一隻小鉤吻獸趴在泥土前,靜靜睡著了。
蕭如晦瞥了一眼二人身上沾的泥土,心中有些明白了。
"我和趙師弟將它們埋了……"蕭無風解釋道,有些忐忑地看著蕭如晦。
蕭如晦並未多言,點了點頭,一個人繞著湖泊旁轉了轉。
趙梓跑到小鉤吻獸旁邊,看到它睡著了,眼下還在落淚,不禁心下慼慼然。
看到蕭無風也過來了,便抬頭向她問道:"蕭師姐,它之前是爲了給向大家求助才跑到村子裏的嗎?"
蕭無風默然點頭,兩人無話,心裏都有些沉重起來。
蕭無風抬起頭,才發現蕭如晦不知跑到哪去了,周圍都未看到他的身影。
過了一炷香,蕭如晦回來了。蕭如晦的臉色陰沉了幾日後,難得有些明朗了起來。
他看到蕭無風二人,道:"走!"話音剛落,自己就急匆匆地走了。
蕭無風連忙跟上,"師叔,可是發現了什麼?"
"嗯。他往西邊逃走了。我們興許還能追上他。"
蕭無風"啊"了一聲,接著問道:"我們現在去追?"
蕭如晦白了她一眼。"自然先回門派報告掌門。這次,多帶點人,應當能截下他和他的同夥,再不濟,也能打聽到許多東西。"
蕭無風似懂非懂,"師叔你怎料到他會和同夥匯合?"
"無風,你怎的蠢了許多?他在重傷未愈,又未偷到秘笈的情況下,還能去哪?"
蕭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