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緣起無聲詛咒(十九)
“墨淺顏淨。”“墨淺顏淨。”聲音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來,一直叫喚著她,好像是從她的心裏又好像是從這一望無際的可望湖傳來的。
恐懼涌上心頭,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玩這種把戲?墨淺顏淨轉著圈圈,將整個可望湖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別說是人影,連一點有生命的東西都沒有。
“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出來!”墨淺顏淨咆哮著,她只能由氣勢來掩蓋自己的害怕恐懼。足足喊到她嗓子沙啞,口乾舌燥,眼前也沒有出現任何人。
像一朵落花,墨淺顏淨癱坐在冰上,在整個白色世界裏,她的青衫,黑髮點綴,如歌如畫,美麗動人,只是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癱坐著,無助,可憐,恐懼,還有絲絲的絕望。她像是一隻被遺棄的貓咪,慢慢地蜷縮著自己,希望這樣子能給自己一起溫暖和力量。
“墨淺顏淨。”那個聲音不放過她,將她心裏的那座堡壘摧毀。
墨淺顏淨在冰上到處拍打著,她的神經已經被這莫名其妙而來的聲音擾亂。她雙眸氤氳著怒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雙手緊緊地攥著。大聲的咆哮著“是誰,給我出來!”
“哈哈哈哈哈。”一陣陣響徹可望湖的魅惑女聲。
墨淺顏淨筋疲力盡,雙眼無神地望著。
她犯了什麼罪過要把她關在這裏麵?她越想越不甘心,雙眼猩紅,一股力量從她的身體傳來。這九重天是個什麼道理?平白無故地欺負她,一絲白霧飄進了她的心頭。她的瞳孔一縮,咬著嘴唇。流落一滴眼淚。
她猛然從冰上站了起來,使喚出青靈劍,將結界打破。
她要,要那些人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九重天。
“不好了,不好了。”小仙急急忙忙稟告天帝。
“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慌張。”天帝問道。
“啟稟天帝,是墨淺顏淨,墨淺顏淨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衝破了天帝你在可望湖下的結界,如今殺上九重天了。”
天帝沉默了一會。他沒想到這個墨淺顏淨居然能衝破他的結界。夜冥是否已經知曉了呢?他倒不是怕這個墨淺顏淨,而是擔憂他,如若是他再呵護著她,必定會傷了眾仙家的心啊。
“哎。”天帝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三殿下現在在何處?”天帝問道。
“三殿下如今在北方荒山。”得知這個訊息,天帝倒是放心了一會。想必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速去命三殿下鬱鳳夜冥即刻趕往北海,就說靈獸倉吉有所異樣,讓他在北海觀察三日,再上九重天覆命。”天帝想了一個法子將他支開。
“是,天帝。”
是時候該會會她。她會是她嗎?三界之中,能有多少人能衝破他設下的結界?少之又少!
九重天門口,墨淺顏淨提著青靈劍,大開殺戒,青靈劍得到了新鮮血液的祭奠,威力大增,道道白光,刀刀致命。
今日!就要讓他們死!
墨淺顏淨像是著了魔一樣,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天兵天將被她打得落花流水,見到她就好像見到魔鬼一般,紛紛後退,不想做那無謂的犧牲。
“住手!”一聲呵斥!
無聲離站在離她十米遠的地方。
是他!他怎麼來了?
“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無聲離一邊講一邊靠近她,眼神裡說不出道不明的憂傷。
墨淺顏淨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那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他是那個傷你心的男人,不懂心疼,愛護你,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解脫了。”
兩股力量在她的體內互相的牽制著,“不,不,不要。”
“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解脫了。”
墨淺顏淨放下了手中的青靈劍,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她的腦袋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疼。
無聲離的心別硬生生地揪著一般,急忙上前將她抓著她的手,溫柔地叫喚著“丫頭,丫頭。你還好嗎?”
墨淺顏淨狐疑地瞧著眼前的這個人,眼神迷離,櫻唇呢呢喃喃“是他,是他。”
“丫頭,是我,我是無聲離。”
墨淺顏淨會心一笑,倒在了他的懷裏。
這時,天帝來了。“把她留下!”天帝指著他懷中的墨淺顏淨。
無聲離瞧著不安難受的她,不冷不熱地說道。“如果我不呢?”
如果他不把她留下,他到底會怎麼樣?
天帝怒色,“你要是不把她留下,就不要怪本帝了。”
無聲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諷著他“天帝,你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天帝大驚,渾然失色,手指頭在哆嗦著,“你……你是誰?”天帝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人的身份了!
無聲離咬牙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說完這句話,無聲離就帶著墨淺顏淨離開了。天兵天將不懂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只見天帝牙齒打顫的聲音都能聽得見,“罷了,罷了!”
天帝憂神了起來,若有所思,眸子緊縮,像一樁木頭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裏,盯著他們離開的那個方向。
“天帝?”天兵天將沒有想到天帝居然就這麼樣放他們離開了,腦袋裏一團漿糊,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天帝不說話,走了。
無聲離將墨淺顏淨帶去了花淚絕那裏。
“聲離,你這是做什麼?”無聲離抱著她跪在了地上。這一動作將花淚絕嚇壞了,劍眉擰得跟繩子一樣粗。
這是無聲離第一次這樣委屈自己,放下了自己的尊嚴。他哽咽地求他,求他幫幫她。“淚絕,我活了這麼多年,你我相交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如今,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她,我求你,幫幫我。”無聲離看著懷中,那個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點血色的墨淺顏淨,又將目光投給了花淚絕。
花淚絕的心一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背對著他“聲離,你何苦呢?你知道,我不會幫她的。”他也不忍心拒絕他,只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怪我這般自私,已然是你最大的讓步了,可是,淚絕,當真沒有法子了嗎?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了嗎?”無聲離不願意那樣對待她。
有沒有,他也不知道。
另外一處接到旨意的鬱鳳夜冥又來到了北海。見北海四處安定,他不由覺得奇怪。“怎麼回事,這裏並沒有什麼異像啊!為何天帝要?”
既然天帝要他在這邊三日,那就三日吧。他覺得天帝從來就不是做事情沒有理由的人,既然他說有異像,那麼他就耐心地在這邊檢視著。
鬱鳳夜冥來到了從前的那座小木屋,打算在裡面住上幾日。
剛剛一到,就聽見她的聲音了。原來,她一直就呆在那裏,哪兒她都不去了。
鬱鳳夜冥感到很開心,這是她認識了墨淺顏淨後的第一個朋友,一個能說自己真心話的朋友,雖然他沒辦法見著她,但是總感覺到很熟悉,很溫暖。
“夜冥。”無聲悠開心地叫喚著他的名字,她沒想到他還會過來。
夜冥找了個凳子,坐了起來,喝了口水。笑了一笑。“悠悠,是你嗎?”
無聲悠心裏一動,她沒想到過去了那麼久的時間他還能記得她的名字,她還看見了他不再緊張警惕了,而且還有了一種重見故人的快意。
“悠悠?”鬱鳳夜冥見她沒有出聲,於是叫喚著。
“啊?是我,是我,悠悠。”
接著又說起來。“夜冥,你怎麼來北海了?”無聲悠怕他出了什麼事。
“天帝命我在北海視察靈獸倉吉三日。”雖然他也不知道是為何,但是這好照辦。
說起倉吉,無聲悠就覺得好笑,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夜冥,你可覺得當日你降服的倉吉靈獸是否有些奇怪?”
聽無聲悠這麼一說,他想起來了。“悠悠,你可知道其中有什麼端倪,當日我再次去降服時,那倉吉就失去了之前的暴戾,魔氣也不見了。”
“咯咯咯。”無聲悠發出來一陣笑聲。
鬱鳳夜冥不解。“悠悠,你?”不知道她笑什麼。
“在你去之前,倉吉就已經被降服了。你啊,只是見了一個現成的。”無聲悠解釋道。
“那你可知是誰降服了他?”
“是……是一個絕世美女子。”無聲悠這樣誇著自己,沒有一點害臊之意。
“絕世美女子?”
“對。”
鬱鳳夜冥再問,他對這個絕世美女子有些好奇了,“這位絕世美女子叫何名?”
“好像叫做‘無聲悠’。”
鬱鳳夜冥笑著,“難道說那位絕世美女子是你?”
“怎麼會是我,我是叫悠悠,只是是憂傷的憂,而無聲悠的悠是悠然的悠。”
鬱鳳夜冥突然覺得好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他的腦袋裏閃現過一個男人的模樣。“無聲悠?”他再次唸了一句。
無聲離?無聲悠?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呢?無聲離到底是什麼人?鬱鳳夜冥感覺到他並不簡單。
“夜冥,你在想什麼呢?你不相信?”無聲悠以為自己的謊言沒能騙到他,看他愁容滿面的。
鬱鳳夜冥聽到了她的聲音,回過神來了。“不,不是,我當然相信。”
他漫不經心的回答,讓無聲悠傷心了起來。
有時候,那斬釘截鐵的相信都是源於在他的心中,她還不是他真真正正在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