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9 將與皇
沈含煙走的那日,京城的煙雨又開始下了起來,算算時日,這興許是今年最後一場煙雨了,沈含煙身邊的大丫鬟撐著傘,將沈含煙扶上馬。
“可是記住了朕同你說的話?”白衍看著馬背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昔日那個跟著自己身邊吵吵嚷嚷的小丫頭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朕老了,不似以往那般健壯,也......”
沒有多少能力護住你們了。
她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落在了站在邊上死死盯著她的白鏡身上,心下一顫——白鏡這些時日表現得太過安靜,她瞭解他,若是遇上這種事,他定然會鬧騰一番,那幼稚的模樣,像極了孩子。
可......如今這般,怕是要出點什麼簍子。
“衍叔,煙兒同爹爹去了西涼,若是有什麼事,您便讓信使傳信來。”沈含煙執起了韁繩,“我們走了,諸位可要保重。”
看著沈大將軍同沈含煙的車隊漸行漸遠,白鏡的眼底則是閃過了異樣的光芒。
走吧,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白鏡癲狂地低笑著,嚇到了自己身邊站著的官員,他也並不在乎。
他的煙兒,只有遠離了京城,纔不會被他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傷到一分一毫。
沈含煙走了纔不過一個多月,京中局勢開始發生變化,朝廷經過了一次大洗牌,當初的太子白鏡也如願登上了帝位,先帝白衍則是在交出了傳國玉璽和他手中那半枚虎符後,逐漸銷聲匿跡了。
“皇上,我等這般貿然進軍西涼,當真不會引起民憤嗎?沈大將軍和含煙將軍以往都立過無數戰功,他們現在都在這西涼城中,雖說是已經自立門戶......可好歹......”
也曾是您的枕邊人,這樣......當真沒有問題嗎?
白鏡並沒有理會大臣具體說了些什麼,卻在聽到了沈含煙的名兒後眉眼間不經意的流露出深深的愛戀,臉上笑意更盛,“朕要西涼那破地做什麼?去把那個犯了偷竊病的女人帶上,我們去西涼。”
“是!”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京城出發,抵達西涼,也不過是兩日的里程,收到風聲的沈含煙早已身著一身正紅色戎裝,手執紅纓槍,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頭那麵旌旗,為首的,是她曾經的夫。
“煙兒......”
那深情的目光,似乎要望穿秋水,落在她身上。
沈含煙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隨後大聲呵斥道,“白鏡,你不留在白泉做你的皇帝,來我西涼作甚?”
視線落在他身邊的柳芷柔上,心裏一陣刺痛,眼中卻是漫上了嘲諷,“呵,倒是我小瞧了你,這世間,除了你,興許沒有能擔得起無恥二字吧。”
“煙兒......”
“不要用這種語氣喊我的名諱,我聽著犯惡心。趕緊帶著那女人消失在我面前,留在這省的髒了我西涼的地。”沈含煙單手負在身後,比了個手勢,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煙兒彆氣。”他像是哄孩子一般用輕柔的語氣對她說著,回過頭卻是笑的邪魅,語氣同方才的柔和已是搭不上任何關係,“動手。”
柳芷柔瞪大了雙眼,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見有拿著匕首計程車兵向她走來,想要大叫纔想起白鏡早就命人將她的舌頭割下了。
白鏡是對她生不起半點憐憫之心,反而笑的更加妖豔——白鏡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如此這般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極了一朵罌粟,美,卻伴隨著危險而生,“幸好朕早就讓人斷了你的舌,莫不然吵著煙兒了,那可就是朕的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