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剛剛親吻自己的事。

    問初垂眸，並沒有說些什麼。

    “原本也只是擔心你的肉身沒法在水裏呼吸，但是……”

    因為物件是她，所以根本就辦法控制住自己，無論初心如何單純，在吻上她的那一剎那，一切就都變了味兒。

    “你也知道是你逾矩。”她輕聲呢喃道，“鬆手。”

    “不。”

    他反而摟得更緊了——窫窳在暗，他們在明，就算問初有天大的本事都不一定能夠在水下躲過偷襲。

    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抬眸，靜靜的看著暗處。

    “等等。”問初突然出聲，猛地發力推開了殊宸煥，控制住自己下落的速度，抬手燃起了火焰，看了看四周，爾後指向一處並不起眼的石壁，“從這兒過去。”

    方纔她將計就計，利用窫寙的引魂術使神魂出竅，依稀還記著些路。

    殊宸煥點了點頭，揮出一道光刃去，法術的威力在水中被削弱了不少，卻也還是將石壁炸開了。

    【居然能夠找到，看來同那群蠢貨不一樣。】

    “嗯。和你這般只能活在暗處的無能之輩不一樣。”問初淡淡的說著，邁步往前頭走去。

    殊宸煥哼笑一聲，跟在了她身邊，側過身子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惹得問初瞪了他一眼，拋下他自己往裏頭走去。

    “丫頭，不會還真生氣了？”

    問初瞥了他一眼，在袖子裡掏出一枚玉佩，遞過去，稍稍壓低了聲音，“你身後的那條路，一直走，往左轉兩次，那些琴女都在那裏。”

    她的意思是……分開走。

    “你去找杜曉眠？”殊宸煥皺起眉頭，似是對她所說的話有些不滿，沉思半晌，最後上前去將她強勢的摟入懷中，在她眉心一個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瑩白色花鈿上落下一個輕吻，又鬆開了她。

    “你瘋了？！”問初瞪大雙眼，不自覺的用手去輕輕觸碰眉心的花鈿——這個花鈿，是她第一次失控的時候，天外天的長老們合力佈下的封印，這是離她元神最近的地方。

    “一縷神魂罷了。”殊宸煥無所謂的笑笑，轉身往她方纔所說的方向走去——

    只是神魂而已，只要能夠感知到她的存在，讓他把這條命交出去，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問初看著他的背影好一陣子，突然唸了句什麼，面具又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抬手稍稍理了理自己裙襬的褶皺，懶懶的開口：“人都已經走了，還不打算出來？”

    周遭的空氣突然靜默下來，過了好一會，暗處才慢慢走出來一個人。

    “杜姑娘。”

    “問初大人。”杜曉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面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衝問初行了個禮，確認過周圍當真是沒有別的人了，才放鬆了些許，“您可是來救我出去的？”

    “……”

    問初沒答，半晌才緩緩吐出四個字：“受人所託。”

    “怕又是楚聞那傢伙吧。”杜曉眠翻了個白眼，似是覺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雅，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她好一會，想了想，又再次開口：“也就只有他纔會成日想著這些東西，多管閒事。”

    “大人，或許您會和那些人一樣覺得我不識抬舉，但是……還請您聽我把故事說完。”

    杜曉眠和楚聞進行過記憶互通，他們那時檢視楚聞記憶的事，她自然也能感知得到。

    問初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揮手佈下了結界，隔絕了外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