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初沒說話,臉色卻是緩和了幾分,瞥了一眼那個看起來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的小人,一揮袖將她拍回琴裡去,又施了噤聲的術法,這才緩緩道:"這琴靈不忠。”

    莫不然,不會這麼較而易舉地被她引渡到這架新琴中。

    殊宸煥卻沒有答。

    其實不一定是琴靈不忠,琴靈的品性很大一部分受斫琴師的心性影響。

    說不定,會是斫琴師心不誠。

    "去看。"問初懶懶地吐出兩個字,殊宸煥卻立刻反應過來,心知問初亦是知道斫琴師與琴靈之間的關係的,對她的話不見得有任何異議,起身,邁開步子追

    上了問初,同她並肩走著。

    茶茶的客房在梨花林的南邊,同問初的東苑離得不算遠。

    "畢方可有說過是哪一間?"

    她搖了搖頭,不過也沒在意,展開神識,只一掠就尋到了楚聞的位置,手指微抬，悄悄的施了瞌睡咒,不出三息功夫,房裏頭傳來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響。

    "就這樣吧。”問初道,佈下了結界,確認過再無他人,拍手,瑩白色的流光自她手心溢位落到地面,"開！"

    ———

    “小姐？小姐？”

    杜曉眠坐在梳妝鏡前，雙目無神，聽見知夏的聲音之後才終於有些反應了。

    “今兒個外面陽光讓人覺著很舒適呢，讓知夏陪著您到外頭走走可好？”

    “……”沒人應答。

    知夏輕嘆了口氣——她家小姐已經一連幾天沒有踏出過房門，就連送來的食物也沒有碰哪怕半口，再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受不住啊……

    “小姐？”

    “你退下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是。”知夏也沒再勸，將早膳放在門口便離開了。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小，杜曉眠也終於還是有了點反應，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斟了杯茶水。

    冷冰冰的，就像她的心一樣。

    她從來都不知道阿爹這麼希望自己能夠攀上高枝，興許對於阿爹來說，她只不過是一個，成日只懂得闖禍的累贅罷了。

    “篤篤——”

    是什麼東西敲窗子的聲音。

    “誰？”

    “小眠。”對方緩緩開口，“我是楚聞，你開開窗可好？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杜曉眠沉默半晌，走過去將窗戶拉開一條很小的縫隙：“什麼事？”

    “我聽那位斫琴師說過，他今兒個會來杜府，你可要去尋他？我陪你一塊可好？”

    杜曉眠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外頭的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小眠？你還在聽嗎？”

    沒人應答，楚聞無奈的嘆了口氣，在窗邊擱下了一個精巧的盒子，識趣的走開了。

    這會可真真是剩下了杜曉眠一人。

    她無力的蹲坐在地上，將腦袋埋在膝蓋裡——她也不想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只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要是，讓這一切都結束就好了......”

    ———

    “不對。”問初突然停了下來，眉心緊縮，“這不是楚聞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