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過禁術了？”殊宸煥皺起眉頭，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我說過的，人間界不適合你的修行。你......”

    罷了，當初是他害她如此，一切責任也該由他一人承擔纔是。

    無奈的嘆了口氣，迅速追了上去。

    問初走走停停，也不擔心會被夜起的家丁看見，周身銀藍色的光痕若隱若現，精緻的小臉上盡數是漠然。

    突然止步，回身，淡淡的看著跟著在她身後的兩個大男人，纖長的手指指向院子的大門，“你們兩個，確定是要隨本座一同進去？”

    殊宸煥抬頭一看那牌匾，輕咳一聲，偏過臉去，耳根微微泛紅，“我和窮奇在外頭等你，快去快回。”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卻並沒有應聲，心念一動，再睜開眼時人已是在房裏頭了。

    房裏頭安靜的很，亦像是沒有人的模樣，只有一旁的多枝燈還燃著赤色的火焰，幔帳一如白日那般掛著。

    沒有人。

    “砰——”

    是什麼東西被碰倒的聲音。

    問初不緊不慢的走進內室，隨手捏了一個可以隱匿身形的決，靜靜地倚在榻上，饒有興味的看著裡頭的人調琴。

    嗯？

    這不是在彈？怎麼沒點聲響？琴壞了？

    她慵懶的起身，湊上前去，抬手纔不過輕碰了一下琴身，琴立刻發出了類似於悲鳴的聲響。

    “珏曉！珏曉你終於願意承認我了！”

    面前的女子一臉興奮的摟住琴，自言自語著，“真是太好了......今年鬥琴的魁首，一定又會是我的！”

    問初似是譏諷的輕哼一聲，收回手，離開了這個房間。

    不過......魁首？

    “丫頭，裡頭可是有些什麼東西？”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外頭乖乖的等待著她的一主一僕，最終把視線放在了殊宸煥的身上——殊宸煥在人間界有著祭司的身份，知道的事情，興許會比她這個足不出戶的人多得多。

    “人間的鬥琴，是怎麼一回事？”

    殊宸煥先是一愣，顯然是沒有搞懂她在說些什麼，爾後迅速反應過來——

    她終於願找他說話了！

    “鬥琴遊湖是司華縣的一個古老的習俗，在鬥琴那天，這裏的所有未出嫁的女子都要求參與。女子們都要自己準備一個香囊隨身帶著，盛妝打扮，取了琴到湖上畫舫一同鬥琴，琴技最佳者便封作魁首。”

    “沒過多久便是要去鬥琴了，到時風吹過簫林，便又是一處好景緻。”殊宸煥說道，“這楚知縣，還真會選日子。”

    “......”問初聽著他的解釋，先是皺了皺眉，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了聲謝，轉過身子，自顧自的往自己的院子裡走，“砰”的一聲關上大門，把跟在後麵的殊宸煥主僕二人隔絕在外頭。

    鬥琴......對嗎？

    眼底閃過一抹思量。

    唔......可以考慮去看看。

    褪下外袍，翻身躺在床上，不過多時屋裏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殊宸煥在外頭覺著有些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竟是淪為被關在外頭的那個了？

    輕嘆口氣，輕輕的推開門進去，看著床榻上的人已是變回他最為熟悉的模樣，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描摹她精緻的五官。

    其實問初原名為蘇歆愔，是天外天最為尊貴的殿下。

    蘇姓，出自上古帝王顓頊高陽氏，號扶風。世人卻偏愛稱呼其為扶蘇氏。

    身為上古帝王的後輩，擁有著最為純正的神族血脈......可，她是個例外。

    異類中的異類。

    這是天外天的人在沒有出事之前對她的稱呼。天外天在她離開後不到五年，就開始出現各種問題，這下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成日派人來找她，勸她回去。

    呵。

    帶走她？想想就好。

    殊宸煥的眸中閃過一絲寒芒，卻在看向問初的時候變得無比溫柔。

    “天塌了，我替你撐著，只要你開心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