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白鏡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就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柳芷柔在他不遠處發狂。

    曾經那個柔柔弱弱的相家小姐，如今已是這般模樣。

    “停手吧，柳姑娘。”白鏡說道，“你我本就不該是如此的。”

    停手？

    暗處的問初挑了挑眉，差點沒為白鏡說的這番話笑出聲來，精緻的小臉上也多了幾分煙火味兒。

    白鏡這人，怕不是根本不瞭解女人心，也怪不得柳芷柔會那麼着急。

    罷了罷了。

    問初臉上的笑意被她盡數斂去，一道銀藍閃過，原地已經是見不著她的身影了。

    “不過是奪舍了旁人的軀殼也膽敢如此猖狂，真不愧是些沒有見識的魂魄。”問初淡淡的開口，一頭銀絲隨意散落在身後，在月光之下折射出攝人心絃的色彩來。

    “大人終於是敢現身了嘛？”柳芷柔看著面前這個就算是沒了雙眼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吸引旁人眼球的女子，冷哼一聲，“陰間的人興許是眼神不好，這樣子的也能夠稱作是大人，呵。”

    畢方無語扶額，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柳芷柔顯然是看見了畢方的表情，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看著問初，連恭敬的表情都懶得擺出來——

    她在陰間遊蕩了這麼久，幾乎每天都能夠聽到鬼怪們在議論茶荼的那位大人有多麼厲害，如今一看，不過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而已。

    “哦？從陰間回來的。”問初似乎並沒有生氣，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身上好聞的茶香隨著清風拂過來，繚繞在眾人鼻尖。

    “那就更不應該留在這裏了。”

    她抬手，銀藍色的光芒漸漸從她指尖瀰漫開來，最後盡數落在地上，顯現出一個奇怪的圖案。

    而問初只是輕笑一聲，突然騰空，畢方則是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在她身邊迴旋兩圈，最後落在了她身邊。

    柳芷柔瞪大了雙眼——不！這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樣！

    明明應該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應當任由她宰割的！這樣，她才能夠搶走沈含煙身上那半塊虎符，才能夠......

    搶回太子哥哥！

    柳芷柔的眼神幾乎是在瞬間變得狠戾起來，看向白鏡時卻是多了幾分痴迷和濃濃的愛意。

    “畢方，去吧。”

    冷冽的少女音在這夜空中瀰漫，繞是白鏡這種非人類也覺著有無盡的寒意滲入骨髓之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畢方低鳴一聲，腦袋那似是依戀一般在殊挽玉的裙角上蹭蹭，爾後朝柳芷柔的方向俯衝下去。

    章莪之山，無草木，多瑤碧。所為甚怪。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

    問初的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區區凡胎肉體，怎能與身為上古神獸的畢方相爭？

    真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