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跟隨他
雅禮蒙卡醒來時,萊戈拉斯正站在她的牢房門口。
“雅禮蒙卡,你可以走了。”聽見她醒來的聲響,萊戈拉斯說道。
“好。”她迅速地回覆。
他開啟牢門,雅禮蒙卡迅速地從裡面鑽了出來,迅速地伸了個懶腰。她終於出來了。
“咦,矮人們呢?”她發現旁邊的牢房已經空空如也。
“逃了。”萊戈拉斯徑直往地牢門口走去,雅禮蒙卡趕緊跟上他。
“不追?”
“已經追過了。”
“那矮人們呢?”
“……”萊戈拉斯回頭又盯了她一眼,沒回答。
“你昨晚有看到什麼嗎?”他突然換掉話題問。
雅禮蒙卡一驚。她想起了昨晚的場景,那時的他……
“沒……我沒看到……我在做夢。”
“那他們是怎麼逃走的……”萊戈拉斯皺了皺眉,又回過頭去了。
呼。雅禮蒙卡還以為他指的是那件事——他如果知道他那樣子被她看到了,說不定她得在這瑟蘭迪爾的地牢裡度過餘生。
“你說你在做夢?”
“是。我夢見我一個人在長湖鎮的水底下。”
“然後。”
“沒有然後。”雅禮蒙卡輕輕嘆一口氣,“就一個人站著,很冷。”
萊戈拉斯不再問話,他們一路就走到了大廳。雅禮蒙卡一路大飽眼福,到了大廳更是吃驚不已。這裏有更多的架空的橋樑連線,巨大的廊柱上精靈族的花紋雕刻得精美無比;鏤空雕刻的柱子更加多了起來,將這座巨大的宮殿裝扮得氣勢浩然。走在精靈的住所當中,每一處都像是在行走在仙境裡,空氣中氤氳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開啟大門。”
把守殿門的精靈守衛聽到萊戈拉斯的命令後,將宮殿的大門拉開,頓時有朦朧的光芒透露進來。那是秋日清晨的晨曦,在層層樹葉中幾經周折,終於照射到了山洞宮殿外的地上,投映出斑駁的樹影。
“沿著這裏出去直走,是一條精靈常走的路。注意你的腳下要一直走在精靈鋪的石板上,可以一直走出幽暗密林到達距離長湖鎮不遠的邊界——別受誘惑!否則你就出不去了,雅禮蒙卡。”
“我記住了。萊戈拉斯,謝謝。”雅禮蒙卡朝著他一笑。
那笑像是綻放的西伯利亞百合一般,質樸而又清新美麗。
可惜,他是不是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我走了。”雅禮蒙卡再看了幾眼這座精緻宏偉的精靈宮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再見,萊戈拉斯。”
萊戈拉斯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外,看著她走上宮殿門外的那座橋,看著她漸行漸遠。於是他突然開始思考,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瑟蘭迪爾說到的好感,真的存在嗎——如果真的不存在,那他為什麼會經常在意這個女孩——他從未這樣對待過人類。
“關閉大門。”他轉頭往回走,Ada還有事情要讓他去做,顧不得想那麼多。
“殿下,還有人沒回來。”精靈守衛輕輕提醒道。
“誰?”
“陶瑞爾,她一個人朝著密林深處去了。”
陶瑞爾!萊戈拉斯一驚,表情立馬變了。自從矮人乘桶逃走後,她就一直在他身邊與半獸人戰鬥,回宮殿的時候她也是跟著一起的,為什麼現在又要孤身一人進入密林裡?難道是爲了那個矮人奇力?
萊戈拉斯沒細想,朝著大門外就衝了出去。他的奔跑速度驚人,迅速朝著矮人逃走的方向去了。他知道,陶瑞爾莫非就是想要去一路保護矮人安全,斬殺半獸人。
矮人逃走的道路沿著河岸,而那條通往密林邊界的路也有一部分沿著那條河。此時,雅禮蒙卡正在這條路上,以散步似的速度走著,但步子有些調皮地邁的有些大,手臂甩蕩的幅度也有些大,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她其實是在活動手腳,在牢裡窩了幾日,它們有些痠痛。
萊戈拉斯正十萬火急地從不遠處衝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悠閒瀟灑的雅禮蒙卡。
他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無語,因為感覺他們倆的心情相差實在太大。他也覺得沒必要去給剛剛纔離開的她打個招呼,所以直接從雅禮蒙卡的身旁飛掠了過去。雅禮蒙卡感到身邊飄過一個人影,伴隨著一陣風,她眯起眼睛仔細分辨纔看出那個飛奔的人影是萊戈拉斯。
他一個人這麼着急幹什麼?雅禮蒙卡覺得他很可疑,拔開腿就開始追,要問個清楚。在與蜘蛛戰鬥的時候就不難發現,她的敏捷度可以與精靈族相媲美,速度也是一樣,但是她竟然能夠追上萊戈拉斯提了至少兩倍的速度。
當她離萊戈拉斯只有三個手臂遠的時候,萊戈拉斯突然停下來了。雅禮蒙卡來不及臨時剎住腳步,眼看就要撞上萊戈拉斯,他又是輕巧地一閃。雅禮蒙卡一個趔趄,剎步子剎了好長距離才平穩地停下來,再回頭萊戈拉斯已經在身後。
“你跟著我幹什麼?”
“你一個人去哪裏?”
“和你沒有關係。”
……雅禮蒙卡撅起嘴。
“當然和我沒關係,我只是好奇而已。”
“那就別跟著我。我有急事。”
“什麼事這麼急?”她眨巴眼睛。
萊戈拉斯無奈地暗自嘆氣,真是輸給她的好奇心了。本來覺得告訴她那麼多沒必要,還會被她這個愛鬧多話的性子安上許多八卦訊息,但是你不說,她就死死地跟著你。平時跟著倒沒太大關係,可以當她是空氣,但是這時不能。他們的敵人不再是低階爬行類的八腳生物,而是一群經過薩魯曼精心訓練擁有正常人智商的半獸人。他可以自保,她仍然不能。他就算再對她沒有感覺也不能看著她死在半獸人手下。
“得趕快找到陶瑞爾。”
“我就知道。難得見你這麼急。”雅禮蒙卡點頭。
萊戈拉斯沒想到她的反應很平淡不過說也說了,想趕快把她打發走。打發的話還沒出口,她倒是搶先一步:
“我跟你去找她。”
……你跟我去找她?會死的知不知道?你當半獸人都是一群沒頭沒腦只會強攻硬打咬人吐絲的蜘蛛?蜘蛛你都對付不了你還想對付半獸人?萊戈拉斯一臉不屑地看著她。
“敵人是從艾辛格來的半獸人。數量眾多。你打不過。”
“我跟你去。”雅禮蒙卡堅持,“我知道危險,所以加我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吧。”
……幫手?你知不知道你只會變成累贅?知不知道精靈不會輕易讓無辜的人死去?知不知道你去會給我們添多大,麻煩?萊戈拉斯依舊用“你知不知道你戰鬥力為負”的神情看著她。
“我跟你去,你不讓我去我也跟著。你能看見我能追上你吧。還有,別經過一次戰鬥就能看出什麼來,我的能力可是驚人的!蜘蛛只是例外,你不知道我耗了多久!”雅禮蒙卡堅持。
“你用單刃方便嗎?借一柄你揹着的精靈短刃用,我沒有武器。”
……萊戈拉斯不想再說什麼了。他有一種被雅禮蒙卡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但是他犟不過面前這位雅禮蒙卡,因為他擁有精靈族天生高傲的氣度——他不屑於與人類爭論,不屑於對人類生氣。他板着臉面無表情地抽了一把精靈短刃給她,她一臉欣喜地接過,從頭到尾仔細研究著這柄短刃。短刃鋒利輕便,她拿著很順手。
“快給我走。”
“是!”雅禮蒙卡愉快地應聲,河岸上兩道身影頓時像近地面飛行的飛鳥似的奔向前方。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你知道危險。”萊戈拉斯在快速的奔跑中轉頭問雅禮蒙卡。
“我回去了也是一個人,既然到了密林就要好好冒險一次。”她棕色的長髮飛揚,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一個人不好?想去哪兒可以說走就走。”
“不是很好,一個人很孤獨。”
直到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