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那片銀杏葉,觸碰
——我看見你站在境界的彼方,靜靜地對著我微笑。
那裏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美好到與時間格格不入。
而我只能靜靜地數著每分每秒,等待著春秋變換歲月流逝。
像看著銀幕的電影一般,帶著微微泛黃的光暈,那是曾經最有代表性的歷史分配辦法,春暖花開,下桂飄香,這些卻居然依然阻止不了的你離去的步伐,可是我還依舊站在原地。
不能往前,往前是懸崖,不能退後,退後是萬丈深淵。
該不該向前。
死靈師聽著喬梓澤扭曲的語調,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背脊發涼根本不能形容此刻的微妙感,大概只是頭皮發麻,整個人坐立不安。
像是好像丟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卻只能靜靜地,看著遠方。
“不不不,我剛纔只是……”
只是想要開個玩笑。
“沒什麼,我知道只是玩笑話。”
既然知道那麼剛纔那顯然易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死靈師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點都不瞭解面前看似溫和的少年,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慌不忙,以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信念,從來不擔心任何事情,從來不阻止任何事情。
他到底是憑什麼,這麼漠然?
死靈師微微皺眉,眼神低沉,視線隨之下沉。
“你不必去找她了,下輩子再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吧。”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的瞬間,喬梓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死靈師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隻妖物就倒在了地上,四周的光點在一點點消散。
這麼快……
死靈師目瞪口呆。
對方好歹也是一個妖齡不小的存在,就這麼彈指間,一揮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
死了???
死靈師似乎聽到了gameover的預警。
即使是她也不曾想過喬梓澤會是這般心性。
她曾經深深認定的主人,似乎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
嘴角不經意地翹起一抹弧度,在喬梓澤回過頭的時候瞬間消失為虛無。
喬梓澤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青煙笛絲毫沒有沾染血跡,乾淨的不可思議。
“怎麼做到的,想問這個?”
死靈師乖乖點點頭。
“我記得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我可是這裏的主人之一。”少年的黑髮垂下,掩蓋了他的神情。
不過死靈師光靠想象猜測一下。
應該是十分淡漠的。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切的平靜都被打破了呢。
死靈師搖了搖頭,把發繩上面的十字架拿下來握在手心裏。
銀色的十字架泛着銀光,中間已經浮現出一抹純澈的血色。
作為契約物的存在,十字架和喬梓澤本身的行為有著天大的聯絡。
如今這個十字架應該已經不乾淨了。
沾了人類軀殼的血跡,本身又是妖族的靈魂。
苦惱地敲敲自己的後腦勺。
死靈師把十字架放好以後,確定喬梓澤暫時不會發現,才轉過身看著喬梓澤的背影。
好像終於有那麼一點點,忽然懷念的是真正的那個人,而不是頂著相同名字的替代品。
“喬梓澤就這麼好?值得你們一個兩個對著他一個小小的人類心心念念,死都不肯放手。”蘇凜白很不耐煩地敲著椅子的扶手。
有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但是卻是讓蘇凜白無比厭惡的問題。
“還真的是區區一個人類。”只有人在一旁小聲地說了幾句。
幾根蠶絲從旁邊伸過來,四周瞬間靜悄悄一片。
蘇杏菲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實際上卻在密切地關注著這個古堡裡面的動靜。
她當初創造出這個世界是一個意外,因此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被廢棄的地方,沒想到現在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
這麼大的變化算得上千差萬別。
蘇杏菲剛剛大致感受了一下,在感受到不知道多少種靈力以後果斷放棄。
說實話,她現在自己都不記得到底“請”來了多少妖物來到這裏了。
“當初爲了讓妖界的人拿出決策願意和人界妥協,爲了兩個界域的平靜簽訂和平契約,大概肯定是爲了這樣,這個世界纔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的妖物還真的是……不知道哪輩子造的孽。”死靈師呵了一聲。
“不管是哪輩子,它們都必須死。”少年身上寬大的道袍微微擺動,有些古人的長裙意味,死靈師覺得喬梓澤大概是清風拂面的道人形象,走到哪裏都是聚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