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陸,那個世界,靜止
幸好少女的面容屬於清純型,第一眼看上去並沒有多少敵意,不然喬梓澤可能需要回去補補貞子電影壓壓驚。
“你是誰?”
死靈師湊上前,跟少女大眼瞪小眼。
“蘇姐姐的世界裏似乎好久都沒有來客人了,真是難得。”少女不理會死靈師的問題,自顧自說著,雙手疊加放在胸前。
“人類,我好心好意勸告你一句話,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為好。”少女幾乎全程忽視死靈師,在看到死靈師懷裏的蝙蝠的時候微楞,但瞬間又恢復冷冰冰的樣子。
“我們無意打擾,來到這裏只是爲了尋一隻妖。”喬梓澤倒是不介意少女的傲慢模樣,青煙笛笛尾的風鈴微微搖晃,可是並沒有聲音。
“你……”少女看著喬梓澤忽然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
“青色的笛子……居然是……這是你的法器嗎?一直是你的嗎?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還有那根金絲……你的道袍是不是黑白的?”
少女有點激動,耳畔都微微泛紅,語速忽然變得很快很快,一連串的問題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格外讓人震驚。
“如果你是想問兩百年前杏兒身邊的少年,的確是我。”喬梓澤微微勾唇,死靈師看到了也不知道到底意味著什麼。
說實話,她看到現在,還是不能完完全全地明白,蘇菲杏和喬梓澤對於對方的情感。
跨越了兩百年,不惜克服重重磨難也要堅守的信念,延續不止的執念,深刻的讓人唏噓的愛戀。
這些種種纏繞著他們一人一妖,明明應該是要死要活,刻骨銘心的愛情。
明明應該是捨棄生命也放不下的牽絆。
那個被深深刻進眼底的身影。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該有這樣的冷漠和勇氣。
好像很早就達成了某種協定,各有各的需要,爲了取暖而相互依偎。
真的足夠信任彼此嗎?
那麼為什麼杏兒會聽信那個不知來歷的言靈師的話語,懷疑喬梓澤對她有所隱瞞。
而且,喬梓澤難道就真的對於蘇菲杏沒有一點點隱瞞嗎?
無論是兩百年前,還是現在。
他們之間的緣分說不清道不明,足夠深刻的讓人難以忘懷。
可是卻好像淒涼的可憐,只是想要在一起,卻要面對那麼多磨難。
經歷這麼多的困難以後,他們之間表現出來的,無論如何,不像是擁有那麼那麼深刻的執念的人。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這句名言是喬梓澤特別摘錄在書籤上的句子。
死靈師忽然覺得有些明白了什麼,對於他們彼此來說,沒有哪個深淵,比得上對方的存在。
“你是不是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不會在意?”
當蘇菲杏含著眼淚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內心所想的,到底是哪個答案呢。
少女捂著自己的嘴,有點反應不過來。
“兩百年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少女喃喃自語,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
“兩百年,如約而至啊。”少女看著面前面容清秀的撩撥人心的少年,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是蘇姐姐帶你來的吧?”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
“嗯。”喬梓澤似乎一幅早就知道了緣由的自信模樣,對著少女反常的樣子一點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
死靈師抱緊了懷裏的小蝙蝠。
“你如果早就知道你的主人如此老謀深算,你還會這麼心甘情願地死心塌地地跟著她嗎?”
死靈師戳了戳小蝙蝠的頭頂,差點被小蝙蝠一口咬住手指。
“怎麼這麼暴力,一點也不像你的主人。”死靈師不去看懷裏的蝙蝠,只是看著少女腳底的黑洞慢慢縮小,直到消失不見,一點點痕跡都沒有,周圍的東西正在快速復原,被喬梓澤扭曲的空間正在一點點變成剛開始的模樣。
“我們在這裏等了很久了,久到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少女撫了撫自己黑色的長髮,嘆了一口氣。
“你此行,是來找誰的?”
“很不巧,有一個妖族朋友,被某隻妖帶到了這裏,至今還出不來,所以,確切的說,其實是來救人的。”
死靈師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
要不要這麼誠實。
但是好像這時候不說明真相不太好,萬一被少女帶偏了還不知道怎麼跑回來呢。
少女聽完了喬梓澤的話,搜了搜自己的記憶。
“可是一隻曼陀羅花妖?明明是個妖族卻佔據了人類的身體,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