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輪迴嗎？

    這是蘇杏菲曾經問過蘇杏槐的問題。

    “沒想到幾日不見，你就這麼奢侈了。居然肯用自己的靈魂給那個小子修復法器。”

    這般冒險的行為，也就只有她做得出來。

    雖然青煙笛的確是難得一見的靈器，經歷了兩百年，很是珍貴，但是比起蘇杏菲二世的靈魂，孰輕孰重，她不相信蘇杏菲分不出來。

    “我的事情，你還是少管吧。”

    蘇杏菲捂著自己的喉嚨，青煙笛滑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笛子上面平整而光滑，現在已經根本找不到那道劃痕的蹤影了。

    蘇杏菲只覺得血液裡面有著難以平息的損傷，一陣陣撕裂的疼痛不斷朝她襲來。

    居然……這麼疼……

    蘇杏菲忍著喉嚨口的腥甜，慢慢抬頭看著撿起笛子的言靈師。

    極其魅惑人心的紅色高跟鞋精緻無比，蘇杏菲因為疼痛而彎著腰，只能看見對方白皙的腳踝。

    言靈師輕哼了一聲。

    “要我說，現在疼死你才活該，你以為你有兩個靈魂就了不起了嗎？”

    先是蘇杏槐的殘魂，再是爲了喬梓澤而修復法器，蘇杏菲自己的靈魂損耗已經沒辦法細細計算了。

    言靈師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少女，伸出手覆蓋在少女的額頭，幽藍色的光芒一點點散開來，慢慢散入葉妖的身體。

    對於植物系妖物來說，這種力量應該是比較柔和的吧。

    何若看著蘇杏菲的表情滿滿柔和下來，稍稍鬆了口氣。

    誰讓她這麼倒黴，攤上了這麼個嚴重的麻煩。

    “你可要知道，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的命都是別人換來的，別這麼不珍惜，有些人有些妖，一眨眼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些是蘇杏菲潛意識消散之前聽到的話，她已經全然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聽全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喬梓澤告訴她，她晚上突然發燒了，昏睡了幾個小時。

    蘇杏菲皺眉。

    她可是妖，怎麼可能跟人類一樣？

    開玩笑吧。

    喬梓澤看著她的目光裡滿是擔憂，蘇杏菲一時想不明白，對著天花板發呆。

    “你的隨從呢？”

    自從死靈師跟蘇杏菲開了個玩笑，不告訴蘇杏菲她的真實名字以後，蘇杏菲就一直隨從隨從地叫她，即使後來死靈師想方設法糾正也無濟於事。

    死靈師輕飄飄地飄過來，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杏菲忽然十分嚴肅地看著死靈師，目光幾乎要穿透她的身體，直視那個藍色靈魂。

    “果然又是那個傢伙……”

    少女穿著一件米色風衣，配上牛仔褲和小白鞋，一如既往地帶著說不出來的文藝氣息，似乎是剛剛從哪裏回來，身上還沾著外界的氣息，她可能去了某個嘈雜的街市，不過蘇杏菲不知道這裏還有什麼街市，她上次去壽衣店的時候，那條街都沒什麼人了。

    也虧得白棽還願意留在那兒。

    言靈師獨有的冰冷氣息惹得周圍的草木都有些晃動。

    一隻小小的蝙蝠在她身邊搖搖晃晃地飛來飛去。

    言靈師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捏住蝙蝠的翅膀。

    小蝙蝠掙扎著想要飛走，無奈力量實在渺小。

    “怎麼兩百年過去了你還是想著飛走呢？剛剛你也看到了，你的原主人都不記得你了，這麼刻薄的感情你還這麼留戀？”

    小蝙蝠搖搖晃晃，根本找不著北，即使這樣，依然不肯安安分分。

    “也不知道這一個個的都被蘇杏菲灌了什麼迷魂湯。”

    言靈師搖搖頭，直接不管它。

    兩百年前，這裏曾經是一片小樹林，但是現在，四周都被建了居民樓，這裏的樹木都被移植走了，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園和一塊很大的草坪。

    即使知道要在這裏找到兩百年前留下的痕跡很困難，但是言靈師還是想試試。

    四周浮動著自由來去的靈魂體，幾乎完全透明的身體隨著空氣飄來飄去。

    不久前這裏曾經出現了一種大規模的靈體散失情況，也很快驚動到了她身邊的魂魄。

    不知道這種事情到底是誰才做得出來。

    選在這種不知道怎麼評價的地方，又能做出這種事情。

    言靈師想來想去，符合的人選也沒有幾個。

    她一直以來其實很是清閒，自從之前把蘇杏菲喚醒以後就各種事情一件一件接著襲來，這幾天忙的她想打人。

    小蝙蝠忽然變得安靜，不再毫無目的意識地轉來轉去，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