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根，這是自然輪迴的真理。

    喬梓澤自小就知道這個道理，回到學校的時候時間沒有異常，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現在就什麼時候回來。

    蘇菲杏一直站在天台上吹冷風，吹著吹著好像也清醒了許多。

    “……”

    眼眸裡的血色慢慢消散，蘇菲杏半垂著眼眸往上抬頭，入眼是喬梓澤的低垂的眼睫。

    “醒了。”

    少年一隻手輕輕揉著她棕黃色的髮絲，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承載了她全部的重量。

    蘇菲杏忽然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站穩以後想問問喬梓澤的傷勢。

    “我是不是……一直在給你們添麻煩？”

    “怎麼會，你當時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傷我也不是你的主觀選擇，再說，我的體內有你的殘魂，你想要重生，就必須得到這些。”

    蘇菲杏幽綠色的眼眸如同寶石，閃著最純粹的光澤。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悲哀地撫上自己的眼角。

    “我的眼睛，是不是不屬於我自己了？”

    喬梓澤抓住她細的明顯的手腕，默默搖了搖頭。

    “一直都是你自己的，什麼都是你自己的。”

    蘇菲杏看著少年溫柔的快要溢位水的眼眸，搜尋自己的記憶，少年從來不曾有過過激的舉動，就連提高分貝說話都沒有。

    怎麼會這麼淡然呢？

    一直以來不敢說出來的疑惑被壓在心底。

    她的餘光看見了自己全部變成棕黃色的髮絲，猜想著現在，自己的外表大概和前世一模一樣了。

    “沒關係的，其實這也曾經是我，不管是以前黑髮黑眸的人類少女模樣還是現在這副樣子，都是我的樣子。”

    蘇菲杏強顏歡笑。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現在的樣子比之前的樣子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沒有人告訴你，不管是誰，強顏歡笑的時候真的很醜。

    相由心生。

    雖然妖物沒辦法決定細節，但是蘇菲杏一開始黑髮黑眸的人類少女模樣說明她真的很想成為真正人類的願望，因為這一點，她纔會活的那麼小心翼翼，那麼普通平凡。

    “如果我是妖，或許，可以救你。”

    喬梓澤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身份互換，那是不是可以爭取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讓現在斬釘截鐵的結果發生逆轉。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祁薇娜的驅殼，是人類的軀殼。”

    死靈師忽然來到喬梓澤的身邊，少女單膝跪地。

    蘇菲杏看著少年胸前的十字架，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懼怕。

    喬梓澤輕拍她的背脊，故作安慰。

    “沒事的，她不過只是一個死靈師。”

    死靈師控魂，所以蘇菲杏剛纔纔會感受到那麼強大的鎮壓，因為她的體內有著一個半魂魄。

    可是死靈師並沒有對於這種異常情況表示驚奇，而是跪在喬梓澤面前。

    “當初是你把我召喚出來，現在，我要活下去，必須和你締結契約。”

    少女說的平淡，蘇菲杏卻捂住了嘴巴。

    “你居然召喚了一個死靈師！！！不要命了嗎？”

    “我不同意你們的契約。”

    這是蘇菲杏第一次攔在喬梓澤面前，單膝跪地的少女抬起頭看了蘇菲杏一眼。

    “召喚死靈師的法陣需要人類同意這個條款才能發揮作用，你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喬梓澤凝視著少女淡藍色的眼眸。

    “既然已經許下承諾，我不會違約，她剛纔說的話你不必理會。”

    少女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將另外一條十字架項鍊遞給喬梓澤。

    “從此以後這條項鍊不能摘下，現在開始，我們的契約已經成立了，合作愉快。”

    少女蹦蹦跳跳地站上天台邊緣，對著喬梓澤禮貌地告別，然後身影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