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肆,那片銀杏葉,真相
“去哪呢你?”賀森很不爽地看著喬梓澤跳出窗外。
“白棽……”喬梓澤氣喘吁吁地撐著櫃檯。
白棽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別老是這麼着急啊,喝口茶再說。”
喝哪門子的茶……
喬梓澤無語地看了看四周的棺材,好像又多了幾個。
“最近是不是老是有奇怪的東西襲擊人類?”
白棽吹了口茶,看了看喬梓澤身後的賀森。
如果他沒想錯,青煙笛和金絲扇重現,妖類肯定是有感應的,現在一隻一隻找上門來,怕不是巧合。
就像當初祁薇娜說的,他曾經一身妖氣。
“有是有,不過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說罷看了看喬梓澤。
“你和杏兒在兩百年前將那些利慾薰心的人類驅魔人的靈魂封起來了,如今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被鎮壓了兩百年的魂魄又飛出來了。”
魂魄沒有肉體,很快就會消散,怕是這些死靈急不可待地想要一具肉體,所以不斷襲擊人類,導致現在這種半死不死的狀態。
如果他沒猜錯,白棽店裏的人,都是被那些死靈殘害的人。
絲帶鳳蝶的能力是毒,但是毒素進入人體以後,也許會逼迫那些死靈放棄這具軀殼,所以白棽纔對那隻蝴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條白色的布條輕輕搭在喬梓澤的肩膀上。
喬梓澤順著布條看見了那個波點裙子的女孩。
白棽垂著眼眸望著女孩。
“你只聽說過人類奪人魂魄,但是沒聽過人類的魂魄奪妖魂魄吧。”
奪妖的魂魄?
喬梓澤瞳孔驟縮,不過是被壓制了兩百年的死靈而已,現在的威力這麼大了嗎?
蘇菲杏一個人躺在曲折的樹枝上,手裏拿著一本書,靜靜吹著夜風。
蘇凜白靠著樹幹扇扇子。
“蘇姐姐,你已經在樹上躺了大半夜了,不累嗎?”
“……你見過哪個葉妖歸根的時候會累的?”蘇菲杏從樹枝上跳下來,髮絲有些變成了棕黃色。
“為什麼不告訴喬梓澤,你還沒有死呢?”
“他已經不記得我了。”蘇菲杏面對著風口站立,玄色的髮絲被吹的漂浮在半空中。
“現在我也不記得,我到底是蘇杏菲還是蘇菲杏了。”蘇菲杏露出一絲苦笑,白皙的臉龐在朦朦朧朧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嚇人的蒼白,扇尾的風鈴在風中擺動,卻絲毫沒有聲音。
當初喬梓澤種下銀杏樹也是拼死一搏,化作藥引以後殘留下來的幾縷殘魂根本不足以支撐起整個意識,只能捏造一個差不多的軀殼,然後把魂魄聚集起來,拼拼湊湊變成一個半成品。
蘇凜白很想伸出手,哪怕只是指尖,能夠觸碰一下這個他思念了兩百年的女孩,但是終究還是隻能作罷。
“如果你現在的軀殼缺靈力的話,我可以給你加一點。”
當初他在盟會裏打的紅眼的時候,蘇杏菲也是悄悄給他渡了點靈氣。
“無礙,只是你腿上的疤痕,現在趁著我還有一點點意識,還有機會去掉。”
在蘇凜白還沒有進入盟會的時候,也曾經餓到無可奈何地捕食人類,那時候孩童模樣的他,跟地獄裏放出來的修羅沒有什麼差別。
滿身鮮血,還有混著經脈的皮肉,濃烈的血氣幾乎讓他拋棄了自己的意識。
“我當初就說過了,不必了。”
如果去掉了這個疤痕,那麼他和蘇杏菲還有什麼牽絆呢?
“我早就說過了,扇子,不適合你……”
聲音慢慢飄散在無盡夜空裡。
“咦,蘇哥哥你叫我嗎?”蘇菲杏回眸,燦若星辰的棕色眼眸撲閃著強烈的疑惑。
“沒有,你剛剛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了。”蘇凜白藉着身高的優勢摸了摸蘇菲杏的腦袋。
“哦。”蘇菲杏沒覺得困也沒覺得葉妖會自然從樹上掉下來。
“不會是蘇哥哥覺得無聊了所以把我叫下來的吧。”
蘇凜白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孩子,怎麼新生了以後說話這麼扎心了呢?
“你真的不去找喬梓澤嗎?好歹也是他把你扔在這的。”蘇凜白撫著扇子,眼神複雜。
蘇菲杏搖了搖扇尾的風鈴,之前一直沒響過的鈴鐺這會卻突然叮噹作響。
少女突然露出一個狡猾的微笑。
“看,我只要等等就好了啊。”
青煙笛尾部的鈴鐺也在此刻發出了同頻率的聲響,喬梓澤握住蘇菲杏的手腕,與此同時伸過來的是一條白色布條。
蘇凜白開啟摺扇,看來最近妖盟不能繼續平靜下去了啊。
靈力波動被斬斷,喬梓澤有些不爽地抬眸對上蘇凜白。
“妖物以外的生物不能在妖盟盟會的地界使用力量,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蘇凜白藍色的長袍上冰雪的痕跡開始蔓延,一陣寒氣散開,跟在喬梓澤身後的絲帶鳳蝶柳荌倒是感覺很舒服。
她已經是半殘的身體,身邊的溫度越高腐爛的越快。
“拜見盟主。”
柳荌的聲音散發著虛弱的味道,氣息不穩,整個人搖搖欲墜。
蘇凜白用冰將柳荌支撐起來,身邊的寒氣加重了些。
喬梓澤收回笛子,蘇菲杏手心的鑽出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纏繞著攀附在柳荌的手臂上。
“太嚴重了,僅憑我現在的靈力,怕是沒辦法救她。”
柳荌扭頭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示意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白棽少見地飄過來,向蘇凜白打了個招呼。
當初蘇凜白的出生居然被狐族統計的妖給漏掉了,否則蘇凜白怎麼也不可能有機會當驅魔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