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種的理由，那你大概也可以不用找我繼續商量了，就算我和她說了，你也瞭解她的性格，她不會聽你的，也同樣不會聽我的。”

    喬梓澤還是不相信擁有天生的夢魘能力，還能夠輕易改變形象的少年。

    難以捉摸，一不小心或許他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少年很是可惜地搖搖頭。

    “那還真的是很可惜啊，本來我們還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大家都是故人一場，畢竟我也不想失去菲兒。”

    少年的聲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深邃，眼眸忽然之間又變成了異瞳。

    一隻眼眸是深邃的紫色，一隻眼眸是奪目的紅色。

    喬梓澤動了動指尖，言靈師的氣息完全散開，一點點分佈了整個結界，對於少年來說，如果能力稍弱，這是最最糟糕的局面，可是少年依然不為所動，單純地看著喬梓澤，彷彿只是在看著小孩子的把戲。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如同一個真正的木偶。

    ……

    ——

    許言把少年拉到自己的懷裏。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其實腦海裏想的完全不是蘇凜白的模樣，你就是你，沒有妖族或者是人類可以替代。”

    少年愣住了，周圍的靈力波動在一瞬間變得弱了很多很多。

    明明這是一個突破反轉的好機會，許言卻依然抱著少年，感受著對方柔軟的髮絲，在少年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少年的耳根泛起紅色，眼神忽然之間清醒了一些。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要去外面面對你曾經最不想要看到的現實，你或許會很失望，比曾經身為人類的你的那個時候還要失望很多很多。”

    少年知道許言說的是真話。

    喬梓澤曾經說過：“言靈師不會說慌，因為言靈師所說的都會成為現實。”

    少年環住許言的肩膀，輕輕蹭了蹭許言的襯衫。

    “我知道。”

    他很少壓著聲音說話，此刻的低音酥酥麻麻，比起言靈師更加自然。

    許言笑了笑，少年沒有血色的面板宛若上好的瓷釉。

    “可是儘管如此，我還是低估你了。”

    “要知道現在為止，我曾經低估過的一共只有兩個人。”

    少年靜靜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許言的聲音好像又低了一些，伸出來的一隻手輕輕放在少年的腦後，力度剛剛好。

    “一個是蘇菲杏，一個就是你。”

    這兩個存在都曾經在他的生活裡佔有一席之地，都曾經是他最珍視的存在，可是蘇菲杏來的突然，走的也猝不及防，就像風。

    她終究，還是實現了自己的初心，回到了那個少年的身邊。

    許言感受著少年狐狸身上的淡淡味道。

    “你現在……到底想要什麼呢？”

    言靈師的靈力波動在一瞬間掀起波瀾。

    少年猝不及防，思維和精神世界都對著許言敞開了大門。

    那是從來沒有人關心過，詢問過，瞭解過的過去。

    也是一直以來都被少年埋葬的，曾經以為是不堪入目，不值得以任何一種理由回首的，內心最深處的回憶。

    ——

    汝嫣靜靜躺在沙發上，姿勢很隨意。

    女孩抱著一隻布偶娃娃，坐在一旁的窗臺上，看著羅盤裏顯示的畫面。

    所有的一切都統統如她所願。

    好像順利地有一點過分了。

    但是汝嫣確實沒了呼吸，她身邊的菸斗還冒著一點點菸霧，看起來菸斗應該還有熱度，空氣裡瀰漫的濃濃的菸草味道還沒有完全散盡。

    女孩摸了摸懷裏的布偶，一瞬間，布偶在原地消失不見。

    女孩也迅速長大，不知道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成爲了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臉上化著濃妝，胭脂似乎塗的有些過分了。

    但是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汝嫣最後的模樣，也注視著汝嫣最後一刻，化爲了無數紛紛揚揚的光點，消失在煙霧瀰漫的空氣裡。

    “一路走好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