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杏一直知道這些霧氣的來源是當初的蘇菲杏放不下的仇恨。

    她明明不是喰妖，卻得到了屬於喰妖的特徵。

    “杏兒，我希望你下一次可以睜開眼睛看看你自己，不要再逃避當初的自己了。”

    蘇菲杏縮在少年懷裏，眼睛乾澀的不一般。

    “不用管，我不管怎麼樣，我們繼續往前走。”

    即使到了最後的時刻，她還是想往前走，她還是隻能往前走。

    /——“別回頭看，去你的未來。”/

    汝嫣吐出菸圈，她面前的羅盤裏浮現的畫面清晰可見。

    ——

    ——“忘記什麼也不能忘記你的名字啊，畢竟是那麼重要的東西。”

    “嗯，我也記得。”

    蘇菲杏清醒片刻，面前森林的重重迷霧在她面前消散。

    映入眼簾的是和她自己的精神世界裏一模一樣的建築。

    只不過這裏的光線最起碼比她的世界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最起碼，整個世界的輪廓都清楚了不少。

    就像是教堂。

    掌心最熟悉的溫度一點點清晰，蘇菲杏回眸看著喬梓澤，少年看著面前的景色眨了眨眼，復而又看著蘇菲杏。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少女磕在喬梓澤的肩膀上，看著面前逐漸明亮的光線低喃一聲。

    喬梓澤輕輕“嗯”了一聲，垂眸看著蘇菲杏，視線裡滿是溫柔的色彩。

    少年握緊了蘇菲杏的手心，就連指尖都是溫暖的。

    “走吧。”

    蘇菲杏忽然之間想起來，之前喬梓澤好像對著她說過。

    ——“你不會死。”

    ——“我不會讓你死。”

    ——“言靈師不會說慌。”

    少女微微垂眸，將嘴角勾起的一絲絲笑意隱藏。

    /每次遇見你就變得毫無防備之心，大概我是一輩子都無法學會謹慎了。/

    “歡迎光臨，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已經在這裏恭候二位多時了。”

    一隻貓妖站在門口朝著蘇菲杏和喬梓澤鞠躬，姿勢標準。

    貓妖是個人類小女孩模樣，穿著精緻的黑色布裙，耳朵留在外面沒有收起來。

    “當然。”

    女孩對著身後的死靈師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也歡迎你回來。”

    “不過，下次過來的時候，還請記得不要妄想從上邊過來。”女孩微微伸手，珩蕭踉踉蹌蹌地落地。

    蘇菲杏看著面前的貓妖，若有所思。

    “冒昧問一句，你是貓族族長吧。”

    喬梓澤瞳孔微縮。

    女孩的耳朵動了動，嘴角的笑意柔和了幾分。

    “的確是，我們似乎在哪裏見過。”

    蘇菲杏學著女孩也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或許吧。”

    女孩看見了蘇菲杏的笑容，微微愣了愣，隨即低下頭為蘇菲杏帶路。

    蘇菲杏拉著喬梓澤走進去，身後的門自動關上，喬梓澤感受到了很明顯的……法術波動。

    如果可能的話，這裏或許有著可以隱形的妖物。

    還真是麻煩。

    ——

    許言睜開眼睛。

    身旁的執事開啟懷裏的鐘表，古典鐘錶內秒針發出的滴答滴答聲音格外清脆響亮。

    “你感覺到了什麼了嗎？”

    許言起身，看著執事，身旁的少年還在熟睡，兩隻狐狸耳朵毛茸茸。

    執事還是鞠躬，大概只有許言能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是嗎，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不過想來也是，他們應該……就快要沒有時間了。”

    許言抱起小狐狸，少年迷茫地睜開一隻眼睛看著許言，許言拍了拍少年的背部示意他安心，接著少年就毫不猶豫地繼續睡了。

    許言看著少年逐漸逐漸展現出來的依賴他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笑。

    人類這種存在，現在看來，還真是……很單純。

    少年在許言移開視線了以後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聽覺也格外敏銳，自從接受自己的妖族身份以後，少年就發現，自己的感官能力提高了不少。

    大概這就是，他唯一得到的好處吧。

    少年的思緒開始飄移。

    “那就讓你見見和你一樣的存在吧。”